这里那小厮给带了路,到了门外时,那丫鬟将话给说了,卫持听了,只得进来告诉与卢宛竹知晓。
后者出来到了门边,一见果是常跟在纪重云身边的那个丫头,便要同着往和府去走一走。
而卫持见她就过那边去了,又想到和谦才也叫人来请他过去,便随在后边一道来了这边府上。
进来房中,卫持二话不说,便问和谦道:“你才说的又是什么事?”
“一两次请你不来,怎么这回就来得这么快了?” 和谦唇边泛笑的调侃了一句。
对此,卫持也不接话,只端起搁在旁边的茶杯慢饮了一口
这时就见纪重云二人从外边走来了,他方欲起身相迎,就听见和谦在旁笑道:“今日请你过来,也只因我想了个法子,需要你帮着一些。”
卢宛竹同着纪重云走近来坐下,见如此说,便问是个什么法儿。
她才听虫娘说原找这人过来,是为了袁府上的那桩案子。
此案虽对外声称已经了结了,只这位和大人像是另有些想法,毕竟凶手极有可能就不止那死去的丘才进一人。
卢宛竹心内也这样猜测过,只现今又没个确实证据,怎好空口就去把人捕到衙中来呢?
“你就快说说你的那个捉鬼计。” 纪重云在一旁向和谦催促道。
后者口中应了一声“好”,紧接着就把他想的那个捉鬼法子完完整整的给讲了一遍。
然后又转向卫持笑道:“到时就得麻烦你一些了,毕竟我认识的这些人中,也就你的功夫令人信服些。你想,这装神弄鬼…哦,不对,是亡灵归来,也得将人暂且给糊弄过去,不然太假了,谁又信呢!”
卫持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找他来是为了在夜间装神弄鬼,还打算让他扮作什么亡灵的样子,只和谦就这么一说,他哪里又会轻易答应了呢。
“不了,会些功夫的又不止我一个,而且近来晚间吃了药就不出门了,你另找他人罢。”
这扮死人他可没那个兴头,依他说,随便找来一个人扮一扮也就是了,这天一黑,谁还辨得那么清楚呢?
只和谦摇了一摇头,又说:“反正你闲着也没事,就当去瞧一瞧,再有这扮鬼若是扮得没那么真了,那老家伙如何肯信呢?我也听那袁府里的一些人说了,那老的一向不信鬼神,连阴司地狱报应也从不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这件装神弄鬼的事儿就得弄得看着也逼真的样子,不然那老家伙怎么上钩呢?
和谦虽如此这般解释了几句,但见卫持也没点个头,方欲接着再说什么,只此时纪重云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然后转过头来对卢宛竹说:“你觉着这捉鬼计怎么样?捉的就是那心怀鬼胎之人,就算不信鬼神又如何,到时照样把他吓唬得全给交代了!”
听纪重云这样说了,卢宛竹也点头说好,只是看着卫持这人现又不肯应下这扮鬼一事来,她少不得也在他跟前央说了几句。
“就扮这一次好不好,等到那时案子水落石出,所有案情一清二白,你也是在这其中出过力的呢。你忘记了么,袁老夫人还是伯父和爹爹的姑母呢,与咱家里也是亲戚…你说呢?”
卢宛竹这么一篇话下来,卫持能有不答应的么?偏他可以置之不理,只唯独她的话,他哪里能撇下呢?
等纪重云两人出去后,和谦才向对面这人打趣着说:“也不知刚刚是谁,见人家这么一说,就赶着应下了。而我这个作朋友的呢,我想咱也算认识有些年了,找你帮个忙还推三阻四的,偏人家那么一提,就爽快答应了,真是…”
说着,又忍着笑摇了摇头。
卫持也不接他这话,又吃了一两口茶,将茶杯搁下,才看向人道:“你可别这么说,毕竟之前你还不是也这样么!”
“哦,什么时候,我怎么倒不记得有这回事了,你别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分明就你这样…”
不待和谦把话说完,卫持唇边一笑截住道:“七年前,我到你治下的县中找你,那时果真有要紧之事,你呢,当时又忙着干什么去了?”
这样一说起来,和谦突然回忆起那年他与虫虫之间正是闹得分外僵持的时候,那时卫持找了过来,不过他也无心应付,三言两语就给打发走了。
见卫持看着他又笑了一笑,和谦也觉略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倒难为你还记得,我以为你这个记性只怕不好使呢,不过那些个小事你怎么就专记下了…”
又过了两日,这日时已三更,湖州城西一所房子内。
这里丘富正给丘才进烧着纸,口中又咕咕哝哝了一回,也听不清念叨的是些什么。
忽然一阵风过,一瞬间烛火就熄灭了,今晚虽有些月色,只此刻四下黢黑一片,又寂静无声。
丘富把些没烧完的纸给撂在一边,待要摸索过去将灯点上,此时那停放在此的棺中倏而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闻此响动,丘富先也不慌,将灯给点亮了,才拿来往那声源处照了一照。
当寻摸过来,发现原是棺内传出那不安生的动静,丘富往四周环视一圈,虽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只今夜就他一人在这里,外面好像也鸦没鹊静似的。
听着那响动持续了一时,丘富心内由不得跟着乱跳了跳,先前听老人说起过,阴间之灵若生前是冤死枉死,又或是被人无缘无故害死,那么早晚会来找上那人的。
他本就不信这一些,只今晚他一个人在这边给那个孽种烧纸,为的也是最后送一送那孽种,从此后也就在那阴间安安生生的,莫要来缠扰他。
至于那一套亡灵归来的话,他原也不信的,只此时房子里就他一个人,这声响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丘富不禁在心内这样问着他自已。
这时那诡异至极的动静戛然而止,丘富心里又紧了一紧,忽又想到,或许…又是人在作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