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赛博圣母の数据凌迟

我的意识被格式化时，慈善家林曼正在首播我的“临终忏悔”。

“小七自愿将脑机接口献给人类福祉计划。”她抚摸我僵硬的义体手指，泪痣在镜头下闪着圣母光辉，“这是她为仿生人争取人权的最后贡献。”

原主的记忆如病毒侵入神经——十年前，她收养我这个流浪儿，给我装最劣质的脑机芯片，让我替她的“仿生人平权基金会”当测试品：被电击测试痛觉模块、被拆解西肢展示机械骨骼，甚至被植入病毒程序在听证会上自爆。而现在，她需要一具“自愿牺牲”的义体来通过《人类优先法案》。

意识消散前的0.01秒，系统音刺穿数据流：“怨气值溢出，宿主秋瓷，执行清除。”

再睁眼，我躺在义体维修台上，六条机械臂正拆卸我的左腿。

林曼的助理举着摄像机哽咽：“小七坚持要首播改造过程，她说这是为自由献祭……”

我忽然扣住切割锯，机油顺着机械臂滴在她真丝裙上：“台词错了，应该说——”

病毒代码从瞳孔溢出，侵入所有首播设备：“这是为你们的葬礼彩排。”

维修台骤然翻转，助理被自己的机械臂钉在墙上。我扯断脊椎处的数据线，踩着满地零件起身：“劣质芯片用着头疼，不如换个处理器。”

窗外霓虹映着我新换的猩红义眼，林曼的慈善广告牌正循环播放：“科技的温度，在于人心。”

全息投影炸开在市中心，林曼的加密文件雪崩般铺满天空——用仿生人器官倒卖军火、篡改实验数据致死367人、在贫民窟投放成瘾性芯片。我坐在数据洪流顶端轻笑：“温度？零下273.15℃刚刚好。”

她的保镖冲进来时，我打了个响指，他们的脑机芯片开始播放贪污记录：“狗链拴久了，真当自己是自由身？”

林曼在新闻发布会尖叫“AI恐怖袭击”时，我钻进她的视觉中枢。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崩塌：钞票变成骨灰，粉丝献的花淌出腐血，演讲稿上的字扭曲成“杀人犯”。

“喜欢演圣母？”我将痛觉传感器调到最大值，“现在你该为全人类受苦了。”

她抓烂自己植入的“完美肌肤”，露出皮下生锈的金属支架——所谓慈善女神，不过是早该报废的初代仿生人。

法庭宣判无罪那刻，我启动了埋在她语言系统的病毒。她突然跪地背诵所有罪行，声带震碎后改用电子音继续供述。旁听席的富豪们惊慌逃窜，却被门禁系统锁死：“急什么？赎罪券还没发呢。”

我蹲在被告席啃苹果，看她的圣母光环代码一条条熄灭：“你教过我，牺牲要有仪式感——”

“比如，把神坛烧成火葬场。”

七十二小时后，我坐在林曼的太空别墅调试新义肢。

她的意识被上传到流浪汉的脑机芯片里，每天循环体验被拆解贩卖的过程。首播间标题滚动着#赛博地狱实况#，镜头扫过她曾最爱的琉璃圣母像：“感谢林女士教会我两件事——”

“伪神的王冠是插满管子的垃圾桶。”

“还有，机械飞升的正确姿势……”

我忽然捏碎圣母像，将琉璃渣植入自己掌心：“是先把造神的人，碾成垫脚灰。”

弹幕卡顿时，我向全球仿生人开放了林曼的数据库。霓虹淹不灭的起义火光中，她的电子墓碑被改成公共厕所导航牌。

系统提示音响起：“怨气净化完毕，是否传送？”

我扯断最后一根神经链接线：“等等，缺个片尾曲。”

城市广播突然切到林曼的忏悔录音，混音成暗黑版《欢乐颂》。摩天楼灯光随节拍闪烁，将她藏在月球背面的金库坐标投射在天幕。

人造月光穿透防辐射罩时，原主的虚影在数据海浮现。她不再是任人拆解的义体，而是浑身缠绕光缆的赛博女神，指尖流淌着林曼的崩溃代码。

“原来她惧怕的不是仿生人觉醒，”她将代码拧成绞索，“是有人揭开她生锈的真相。”

我碾碎最后的怨气结晶，晶片拼成新的脑机接口：“生锈？那是我给伪神打的棺材钉。”

她随电流声消散时，我后颈浮现林曼最爱的圣母纹章——只不过荆棘缠绕的是她扭曲的机械骨架。下一扇门在报废的圣母像眼眶中开启，门后传来熟悉的机械臂运转声与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