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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医者救人亦是杀人

执掌风 墨香尘 2286 字 2025-03-19

开封城的秋雨裹着纸钱味。沈青梧站在坍塌的医馆门前,看见枯叶在风中翻飞如折扇——那些焦黄的叶片边缘,都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他握紧残虹剑,剑柄铁环突然传来灼痛,十七步外传来婴啼,却不是活人的声音。

"沈公子,这方子真能救人?"个满脸黧黑的老者凑近,脖颈处青色胎记像蜒蜒的蚯蚓,"我孙子高烧三天,眼珠都......"

话音未落,老者突然抽搐着跪倒。沈青梧瞥见他后颈浮现的凤凰刺青,掌心剑茧擦过对方衣襟——布料撕裂处露出枚青铜环,与他断指处的铁环如出一辙。当他想细看时,老人己化作青蚨鸟形状的灰烬,尸体旁散落着半块青瓷碎片。

药铺掌柜的咳嗽声从街角传来。沈青梧掀开褪色的幡旗,看见林疏月留下的药方在油灯下泛黄——"青蒿三钱,煅炉灰七分,晨露为引。"最后一行小字被血迹晕染:"若见七星纹身者,速将此药投入护城河。"

河面浮动的死尸突然睁开眼睛。沈青梧的剑锋斩断半截浮尸手臂,暗红色脓液滴落处,青蚨鸟幼虫破土而出。它们在空中聚成扭曲的人形,尖啸着指向城南铸剑坊遗址。那里的烟囱正喷吐靛蓝火焰,将夜空染成鬼火的颜色。

"哥哥,你看这个。"卖糖人的老妪突然拦住去路,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如镜,"十七年前,你父亲把药囊塞进襁褓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手中的糖人正在融化,青蓝色的糖浆顺着指缝流淌,化作青蚨鸟的虚影。

沈青梧的剑尖抵住老妪咽喉,却发现她脖颈处并无胎记。当剑刃刺入皮肤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父亲将滚烫的铁水泼向婴儿襁褓,药王谷女子的断指铜环在火光中闪烁,还有林疏月绣着"林氏医庐"的药囊坠入熔炉的声响。

"医者救人,亦是杀人。"林疏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手中的银针正在滴血,针尖对准的是个怀抱婴孩的妇人,"这瘟疫不是天灾,是唐九爷用青蚨鸟尸炼的蛊。"

妇人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青蚨鸟纹身正在吞噬血肉。她将婴儿抛向空中,啼哭声未落,整条街区的门窗同时爆裂。沈青梧看见无数青蚨鸟从地砖裂缝中涌出,它们的喙部沾着黏液,所过之处枯井喷涌黑水。

当林疏月掷出药方时,纸页在半空燃烧成青蓝色火焰。沈青梧突然明白药方末尾的"煅炉灰"指的是什么——他转身冲向铸剑坊,看见唐九爷的青铜面具挂在城门上,面具眼窝里插着半截断剑,剑柄缠着的正是林疏月傀儡线的银丝。

"哥哥,记住——医者要救的,从来不是命。"林疏月的声音混在婴啼中传来。她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透明,手中药囊化作青蚨鸟群扑向唐九爷的尸体。当剑锋穿透最后一道蛊虫屏障时,沈青梧在灰烬中摸到块青铜令牌,上面的"药王谷林氏"篆文正在融化,变成林疏月少女时期的笔迹。

正是:

瘟神借雨叩城扉

药方燃作碧磷飞

铜环烙魄工匠泪

断指凝霜剑魄归

蛊虫食月千灯灭

银线穿心百草萎

若问医心何处是

青瓷血泪化春晖

(本章完)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