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傀儡疯狂杀机

洛阳古董街的暮色像浸了墨的宣纸。沈青梧站在"万宝斋"门前，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他握紧残虹剑，剑柄铁环突然发烫——十七步外，穿绛紫长衫的卖家正擦拭着一个青花梅瓶。

"这瓶子的胎釉......"沈青梧的喉咙发紧。瓶身冰裂纹中渗出缕缕青烟，那些烟丝在空中聚成青蚨鸟的形状。他想起终南山古瓷罐里爬出的虫群，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三万两！"有人举牌高喊。沈青梧转头看见个戴翡翠扳指的中年人，对方手腕内侧的青色胎记让他瞳孔骤缩——与药王谷药囊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拍卖锤落下的刹那，梅瓶突然炸裂。飞溅的瓷片在半空凝结成青蚨鸟的虚影，尖锐的鸣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中年人突然抽搐着跪倒，脖颈处浮现出凤凰刺青，与唐九爷伤痕的位置完全重合。

"沈公子，借一步说话。"林疏月的声音从二楼飘来。她站在镂空木栏上，无面傀儡的银线垂落如瀑，"关于你妹妹......"

话音未落，傀儡突然扯断三根银丝。林疏月惨叫着栽下楼时，整座酒楼的梁柱突然移位，形成困龙阵的格局。沈青梧的残虹剑刺穿酒楼承重柱的瞬间，看见林疏月藏在袖中的紫檀木匣——那里面装着的，正是终南山青瓷罐的残片。

"哥哥，你看。"林疏月咳着血笑起来，傀儡线缠住她脖颈，"这些青蚨鸟的幼虫，最爱啃食至亲的血脉。"她突然扯断傀儡线，数十只虫卵从木偶关节喷涌而出，却在触及沈青梧断指的铁环时自爆成青烟。

街道突然陷入黑暗。当应急灯亮起时，拍卖场己变成血腥的炼蛊场——所有竞拍者手腕的青色胎记都裂开了，青蚨鸟的尸体在地面组成巨大的星图。林疏月的无面傀儡站在星图中央，它的关节处缠着从唐九爷体内取出的蛊虫丝线。

"林姑娘何必自毁容貌？"沈青梧的剑尖抵住傀儡咽喉，却发现剑身裂纹渗出的血珠，正在星图某处汇成北斗七星。"你早就是活器了。"

傀儡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青铜："十七年前你父亲将我妹妹的心脏，炼成了这柄残虹剑的剑魂。"它扯开衣襟，胸口露出个跳动的虫茧，"现在，该让真正的剑主醒了。"

虫茧裂开的瞬间，沈青梧听见了婴儿啼哭。他转头看见街角卖糖人的老妪，对方浑浊的眼珠突然变得清澈——那里面映出的，是十七年前铸剑坊的夜空。老妪手中的糖人，正在融化成青蚨鸟的形状。

林疏月突然笑了。她将傀儡线系在沈青梧的剑穗上："哥哥，记住——医者要救的，从来不是命。"她的身体开始透明，身体里飞出万千青蚨鸟扑向星图。当星图亮起时，沈青梧终于看清那些光点组成的，不是剑谱，而是张婴儿的笑脸。

正是:

残虹贯夜叩重门

墨染梅瓶裂玉痕

青蚨衔雾雕星轨

铁戒指纹烙掌魂

傀儡银丝绞碎月

虫茧金缕缚冰魂

糖人化雀啼新魄

剑魄穿云照旧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