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局博弈葬王侯

【青瓷映血】

洛阳城的秋雨裹着铜臭味，沈青梧立在古董街的飞檐下，断指铁环在掌心烙出暗红。街角卖杏花的老妪突然捏碎了陶碗，瓷片划破她绣着缠枝莲的袖口——三更天就要开的地下拍卖会，连檐角铁马都浸透了贪婪的锈味。

"沈姑娘，这可是唐门三长老的命牌。"黑衣人擎着油纸伞凑近，伞骨暗格露出半枚青铜虎符，"您要的鹤颈瓶，敢不敢押上这身骨头？"

沈青梧抚过腰间褪色的荷包，里面装着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青蚨玉佩。十年前父亲失踪那夜，她亲眼看见紫檀木匣里的鹤颈瓶在火光中裂成七瓣，如今这残缺的瓷片，倒像极了她掌心的断指。

【机关暗涌】

地牢深处飘着陈年普洱的霉味，唐九爷的鎏金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着青瓷瓶身交错的裂纹，忽听得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沈家的小丫头倒沉得住气。"他忽然嗤笑，指尖银针寒光乍现，"可惜这局棋，从你踏进洛阳城那刻就..."

话音未落，钢鞭破空声裹挟着硫磺气息袭来。林疏月踩着满地琉璃瓦碎片飘然而至，药囊里飞出的金线如游蛇缠住唐九爷的手腕："唐老爷子，您说这青蚨鸟羽化青虫的秘方..."她忽然贴近对方耳畔，银针刺入虎口的瞬间，"是用人血做催化剂么？"

拍卖场突然陷入死寂。沈青梧的断指铁环擦过青瓷瓶口，裂纹中渗出的朱砂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唐九爷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九转熔铸法》的坐标密码——二十年前他亲手从沈父手中抢夺的剑谱，此刻正透过残缺的瓷片发出嘲讽的狞笑。

【剑影囚龙】

"沈家小儿！"唐九爷的钢鞭裹着风雷之势袭来，"就凭你这半截手指也想破我的囚龙阵？"他手腕翻转，地面砖石竟化作锁链缠住沈青梧的双脚，"你可知这青蚨鸟的诅咒？羽化时若见血光..."

林疏月的银线突然绞住钢鞭，她踩着满地毒雾冷笑："唐老爷子忘了，傀儡线操控的从来不只是人。"话音未落，唐九爷的面具裂开道狰狞的缝隙，烧伤的脸颊下赫然露出林家妹妹的胎记！

沈青梧的剑锋凝着熔铁的赤芒刺入对方心口，却见唐九爷的嘴角溢出黑血。他反手将剑柄砸向青瓷瓶，裂纹骤然迸发金光——那根本不是什么密码，而是用沈父血泪浇铸的认主机关！

【血珀遗珍】

林疏月捡起滚落的紫檀木匣，夹层里的星图残页浸透暗红。当她触碰到某处裂痕时，整座地牢突然开始震颤。沈青梧的断指铁环突然发出蜂鸣，她这才惊觉那些裂纹竟是活的——青蚨鸟的羽翅正在瓷片下缓缓舒展！

"小心！"沈青梧的剑锋堪堪斩断坠落的青铜灯笼。林疏月在漫天飞舞的铜镜碎片中看见幻象：二十年前的铸剑坊里，父亲将襁褓中的沈青梧交给唐九爷，而自己握着的，正是此刻她药囊里的半枚玉佩。

拍卖场突然坍塌成巨坑，唐九爷的尸体在硫磺烟雾中化作青蚨鸟的磷火。沈青梧望着掌心融化的铁水凝成的青蚨鸟，忽然明白父亲临终前那句话的含义——有些裂纹，本就是瓷器真正的纹路。

好一首《洛阳劫》诗谶

青瓷烙血映北斗，

断指铁环叩天漏。

硫磺纸上霜花纹，

铜镜裂痕藏春秋。

傀儡线绕人心茧，

熔铁断水斩恩仇。

鹤颈瓶中栖青蚨，

一局博弈葬王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