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沉船密约

洛河底的淤泥在潜水灯照射下泛着尸绿，铁蛋的磁铁链缠住沉船桅杆，链节间吸附的弹壳突然拼出北斗七星图案。他踢动脚蹼靠近船体裂口时，防毒面具突然报警——硫化氢浓度正在飙升。

"东北方十五度！"耳机里传来陈秀兰的指令。铁蛋的潜水刀挑开船蛆蛀蚀的舱板，成串的氧气泡裹着黑色油污上浮，在头盔面罩上凝成张铁山年轻时的面容。王寡妇的裹脚布突然从通讯线末端垂下，七层白绫吸附着某种金属反光。

---

保险柜嵌在轮机舱的锅炉残骸里，柜门上的菊花纹章被硫磺菌蚀刻成孙家商标。铁蛋的磁铁链突然剧烈震颤，吸附住柜顶的铜制把手。转动密码盘时，指尖传来诡异的温热感——这柜子竟带着活物般的体温。

"小心压力陷阱！"陈秀兰的声呐图显示柜体连着水雷引信。铁蛋的瑞士军刀插入锁孔，刀刃刮擦出的火星中，数以万计的磁化菌群突然苏醒，在水流中拼出"技术换股"的日文浮水印。

---

柜门弹开的瞬间，成捆的债券涌出，每张都粘着干涸的脑脊液。铁蛋的潜水灯扫过最内侧的防水筒，羊皮纸上的鎏金字刺痛了他的眼："昭和十八年，张铁山以淬火工艺换三成株式会社股份"。签名处的血指印在蓝光下泛金，与周卫东的改制方案签名如出一辙。

王寡妇的裹脚布突然缠住他的氧气管，七层白绫在水流中绷成警告的首线。铁蛋回头看见三个蛙人正从沉船缺口潜入，他们手中的液压剪泛着"孙氏水产"的钢印，腰间磁暴装置与保险柜共鸣。

---

铁蛋抓起保险柜里的微型胶卷筒，转身时撞上锈蚀的锅炉管道。成群的盲鳗从裂缝中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柜体。陈秀兰的超声波驱鱼器突然失效，耳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

"接住！"王寡妇的裹脚布卷着淬毒钢针射来。铁蛋用磁铁链吸附钢针，刺穿最近蛙人的脚蹼。暗红色的血雾中，另外两人突然抽搐——他们携带的磁暴装置正被硫磺菌反噬，鳄鱼皮潜水服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金属寄生虫。

---

铁蛋踢开垂死的蛙人，将胶卷筒塞入潜水服内衬。返程时瞥见船底裂缝卡着半具骸骨，指骨间紧握的怀表盖内，张铁山与关东军参谋的合影正在菌群作用下显影。陈秀兰的呼吸突然急促："快上来！柜体要......"

爆炸冲击波将铁蛋掀向水面。他看见保险柜碎片中飞出成团的头发，每束发丝都编着摩尔斯电码。王寡妇的裹脚布在头顶张开，七层白绫吸附着带有"技术入股"刺青的头皮组织。

---

浮出水面时，残阳如血。陈秀兰的平板电脑正在读取胶卷内容：1943年的影像里，张铁山将淬火油配方交给日军时，背景里的劳工正被押往毒气室。周卫东的改制方案突然自燃，灰烬拼出的股权结构与昭和密约完全重合。

铁蛋扯开潜水服，胸口吸附的金属寄生虫正在噬咬皮肤。王寡妇的耳针挑出虫体，显微镜下可见虫腹刻着当代债主企业的股票代码。洛河对岸突然传来闷响，孙家祖宅的地下金库正渗出暗红色锈水，在夕阳下凝成"股债同源"的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