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雨夜发簪救胃痛
暴雨把写字楼浇得像块泡发的压缩饼干，苏婉清蹲在茶水间的小板凳上，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补襦裙。碎纸机中午发疯啃掉她半截裙摆，现在破洞正好露出膝盖，活像被狗啃过的蚊帐。
"苏婉清！死哪去了！"李曼妮的尖叫混着雷声炸进来。她顶着满脸黑泥面膜冲进茶水间，镶钻指甲在黑暗里划出几道荧光绿，"立刻！马上！去修电闸！程总胃疼得把咖啡机都砸了！"
苏婉清慢悠悠咬断绣线，银针在发髻上别成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李主管这面膜挺别致啊，海底捞免费做的？"
"少贫嘴！"李曼妮踩着十厘米红底鞋往地上一跺，鞋跟卡进地砖缝里拔不出来，"程总要是疼出个好歹，你这月工资都不够赔咖啡机！"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哐当"巨响。周子墨抱着冒烟的笔记本电脑滚进来，泡面汤顺着格子衬衫往下滴："救命！程总在啃服务器！"
苏婉清举着手机电筒往他脸上一照，泡面渣在眼镜片上粘成抽象画："嚯！康师傅最新代言人？"
"别逗了！"周子墨把笔记本举到她面前，屏幕上的代码乱得像被鸡挠过，"程总疼得把回车键咬碎了！现在全公司的报销系统都在跳《小苹果》！"
茶水间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得李曼妮的面膜泛着绿光。她正撅着屁股拔鞋跟，活像只被卡住壳的王八："苏婉清！先来帮我把鞋跟......啊！"
"啪嗒！"
整层楼又陷入漆黑。李曼妮一屁股坐进积水里，面膜"哧溜"滑到脖子上，露出底下惨白的粉底色号。
苏婉清摸黑往总裁办公室蹭，绣花鞋踩到团软乎乎的东西。手机电筒一照，程翊的定制领带泡在咖啡渍里，金丝绣的云雷纹像条死透的蜈蚣。
"程总？"她扒着门框探头，"需要帮您叫个代驾还是唢呐队？"
真皮沙发上蜷着团人形黑影，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程翊的冷笑从牙缝挤出来："苏小姐的急救措施......是来给我哭丧？"
苏婉清摸到墙上的挂画框，里面程老夫人的刺绣遗像正阴森森盯着她。她顺手扯了块窗帘布往程翊身上一盖："您要现在咽气，我现学段《大出殡》来得及。"
"啪！"
应急灯突然回光返照。程翊惨白的脸从窗帘布里露出来，额角的冷汗把刘海粘成条状。他右手死死按着胃部，西装皱得像隔夜油条。
苏婉清突然薅下发髻上的牡丹银簪："算你走运，本绣娘今天带家伙了。"簪尖在指尖转出朵花，"程老夫人教的'子午流注针法'，专治各种不服。"
程翊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烫得像刚出锅的糖炒栗子："你往簪子上抹砒霜了？"
"砒霜多贵啊。"苏婉清一簪子扎进他虎口，"这是正宗的川穹配当归，李主管的面膜里抠出来的。"
门外突然传来李曼妮的尖叫："我的神仙水！谁把我精华液倒进咖啡壶了！"
苏婉清捏着银簪往程翊手腕上又扎一针，簪头牡丹花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程翊突然闷哼一声，反手把她按在真皮沙发上："你往穴位里灌辣椒水了？"
"哪能啊。"苏婉清小腿勾住茶几腿，"这是正宗的川穹配当归，李主管的面膜里抠出来的。"她突然扯开程翊的衬衫，腹肌上蜈蚣似的旧疤还在渗血珠，"程总这是被情敌捅的，还是喝奶茶烫的？"
李曼妮举着湿漉漉的面膜冲进来，黑泥顺着脖子往下流："我的神仙水！两千块一瓶......"话没说完就踩到程翊掉在地上的领带夹，整个人扑进沙发缝隙。
周子墨抱着泡面桶探头："苏苏！程总心跳飙到180了！"他眼镜片上粘着的酸菜叶跟着乱颤，"要不要给他放点《大悲咒》？"
"放什么放！"程翊抓起咖啡杯砸向音响，杯底残留的奶茶渍在墙上泼出个爱心形状。突然整层楼灯光大亮，照见苏婉清的手正按在他皮带扣上。
李曼妮从沙发缝里拔出脑袋，面膜糊成抽象派油画："苏婉清！你要不要脸！"她镶钻指甲戳向两人，"光天化日耍流氓！"
"李主管思想挺前卫啊？"苏婉清从程翊西装内袋摸出个烫金信封，"我找这个呢。"喜帖"啪"地掉在地上，新娘名字那栏的"林晓柔"三个字闪着尸蓝色荧光。
程翊突然掐住她手腕："苏小姐查岗的毛病，是跟狗仔队学的？"他指尖沾着的血珠滚落在喜帖上，把"百年好合"染成"百年好毒"。
"哪能啊。"苏婉清用簪尖挑起喜帖金边，"这鎏金喜字掺了朱砂，程总喝着不嫌齁？"簪头突然弹开，掉出颗微型摄像头，"哟，还是夜视高清款！"
窗外炸响的惊雷中，对面大楼天台闪过红伞一角。沈星回站在暴雨里，伞面上绣着的《璇玑图》正对着摄像头比剪刀手。周子墨突然抱着冒烟的服务器冲进来："破案了！林晓柔在奶茶里下毒！"
监控画面里的林晓柔正把奶茶罐塞进碎纸机，转头对着镜头舔了舔尸蓝色的口红。碎纸机突然喷出漫天喜帖碎片，每片都印着苏婉清和程翊的结婚照。
窗外炸响的惊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苏婉清捏着银簪的手腕被程翊扣在沙发扶手上。簪尖离他喉结只剩半寸，能看见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
"程总玩得挺花啊？"苏婉清屈膝顶在他胃部，"监控都安到本姑娘头上了？"
程翊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混着血珠滚落："苏小姐翻旧账的本事，倒是和七年前一样......"话没说完就被李曼妮的尖叫打断。
"我的香奈儿！"李曼妮从碎纸机口拽出泡发的链条包，镶钻指甲勾着稀烂的皮料，"林晓柔这贱人！把我当季新款都绞成饺子馅了！"她踩着泡胀的高跟鞋蹦跶，活像只气疯的落汤鸡。
周子墨突然抱着冒蓝光的笔记本冲进来："监控拍到更刺激的！"他眼镜片上映出林晓柔在档案室翻箱倒柜的身影，"她在偷程家祖坟的施工图！"
"叮咚！" 王富贵骑着漏电的电驴撞碎玻璃门，车筐里滚出个青铜匣子。电驴警报声和雷声混成死亡重金属："苏姑娘！程老夫人的加急件！"
苏婉清用簪尖撬开匣子，霉味扑面而来。褪色的鸳鸯肚兜上叠着封信，火漆印还粘着程老夫人葬礼的纸钱灰。程翊突然夺过信纸，泛黄的宣纸在应急灯下显出暗纹——是张民国时期的婚书。
"给我的情书？"程翊冷笑撕开信封，信纸突然自燃，火苗在空中拼出个婴孩轮廓，"祖母连骨灰盒都算计......"
李曼妮举着灭火器乱喷："要死啊！办公室禁止明火！"干粉把众人糊成雪人，苏婉清趁机把簪子插回发髻，却被程翊拽住襦裙腰带。
"苏小姐的嫁妆，七年前就埋在我心口了。"他扯开衬衫，心口疤痕在干粉里泛着诡光。
整层楼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血红色的光。三百台碎纸机同时抽搐，喷出漫天染血的喜糖。李曼妮踩着满地糖纸打滑，镶钻美甲在墙上刮出火星："老娘的高跟鞋！三！千！八！"
周子墨趴在地上捡糖："苏苏！糖纸上有二维码！"他扫码后手机突然播放哀乐版《今天你要嫁给我》，混着雷声像阴间婚庆现场。
苏婉清抓起把喜糖塞进程翊西装口袋："程总先给份子钱！"突然被他拽进怀里，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压下来："钱没有，命一条。"
窗外闪电劈开夜幕，照亮对面天台。沈星回撑着红伞旋转如血莲，伞面《璇玑图》纹路正对监控探头比剪刀手。
监控画面突然跳转，林晓柔正在程家祖坟作妖。尸蓝色的口红在夜视镜头下泛着幽光，她把奶茶粉倒进镇墓兽嘴里，石雕饕餮突然眼冒绿光。
"她在喂镇墓兽喝砒霜奶茶！"周子墨疯狂敲键盘，"全城的流浪猫都在往祖坟跑！"
王富贵突然抽搐倒地，脖颈爬满靛蓝丝线："快...快跑......"他炸成漫天纸钱前，手指死死指向苏婉清发间的银簪。
簪头牡丹突然"咔嗒"绽放，花蕊里掉出枚青铜钥匙。程翊瞳孔骤缩——钥匙齿痕与他心口疤痕完全吻合。
地砖突然裂开条缝，腐朽的檀香味涌上来。苏婉清被程翊护着滚到墙角，看见裂缝里升起具乌木棺材。棺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只黑猫从西面八方窜进办公室。
"程总养猫了？"苏婉清揪住扑来的黑猫后颈，"还是您家祖坟的跳蚤成精了？"
棺材里传出婴儿啼哭，裹着血襁褓的干尸举起小手。李曼妮尖叫着把香奈儿残骸砸过去："去死去死去死！"
襁褓突然裂开，掉出本泛黄日记。程翊踹飞棺材盖，看见自己七岁时歪歪扭扭的字迹：【长大后要娶婉清姐姐】，旁边还画着两个牵手的火柴人。
沈星回的红伞突然从天台飘进来，伞骨里弹出个全息投影："首播间的老铁们！程苏冥婚现在开抢！刷火箭送盗墓工具三件套！"
苏婉清突然把青铜钥匙插进程翊心口疤痕。整座大楼剧烈震颤，所有电子设备播放起程老夫人的遗言："婉清啊，第八世该还债了......"
程翊突然咳出大口蓝血，染红了日记本上的稚嫩字迹。苏婉清扯断襦裙系带缠住他手腕："利息先赊着！"
暴雨中传来殡仪馆的哀乐声。王富贵的电驴在马路牙子上狂飙，后备箱摔出三百个花圈，挽联写着【贺程苏氏永结同心】。林晓柔的尸蓝色唇印突然出现在玻璃上，监控画面定格在她甜笑着点燃祖坟引线。
"游戏继续。"沈星回的红伞收拢成剑，刺穿最后一块完好的屏幕，"下次婚礼记得给我发请柬。"
苏婉清捏着玉锁，指尖触到锁眼边缘的凹凸纹路。那形状像极了她的银簪尖，又像程翊心口疤痕的轮廓。她抬头看向程翊，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锁骨下的红痣出神。
"程总，看够没？"她扯了扯襦裙领口，"这红痣又不是监控探头。"
程翊突然伸手抚过她的锁骨，指尖冰凉："苏小姐可知，这是你第七世留下的枪伤？"他扯开衬衫，心口疤痕正对红痣，"当年你为我挡枪时，血溅在这颗痣上。"
苏婉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少来！这明明是胎记！"她突然想起什么，把玉锁拍在他胸口，"这玩意在棺材里泡了百八十年，细菌比王富贵的电驴还脏！"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王富贵骑着冒烟的电驴撞碎玻璃门，车筐里滚出个青铜匣子："苏姑娘！程老夫人的加急件！"
匣子摔裂的瞬间，三百盏孔明灯从地缝升起。每盏灯下都吊着个染血的喜糖盒，盒面印着苏婉清和程翊的卡通结婚照。李曼妮顶着焦糊的面膜残骸尖叫："我的车！新买的宝马被糖盒砸凹了！"
周子墨捡起个糖盒扫码，手机突然播放哀乐："恭喜您中奖！奖品是程氏殡葬集团VIP墓位！"他眼镜片映出糖盒里的微型摄像头，"卧槽！这糖盒在偷拍！"
苏婉清用银簪挑起摄像头，发现里面嵌着颗珍珠："林晓柔的耳环？"她突然想起什么，把珍珠插进电脑USB口。
屏幕突然跳出沈星回的全息影像："小清清，下次婚礼记得戴我送的耳环哦～"他指尖弹出个二维码，"扫一扫，领取你的第八世嫁妆！"
周子墨手贱扫码，办公室突然地动山摇。地砖裂开条缝，腐朽的檀香味涌上来。苏婉清被程翊护着滚到墙角，看见裂缝里升起具乌木棺材。
棺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只黑猫从西面八方窜进来。李曼妮举着灭火器乱喷："去死去死去死！"干粉把黑猫糊成雪球，滚得满地都是。
棺材里传出婴儿啼哭，裹着血襁褓的干尸举起小手。程翊突然咳出大口蓝血，染红了棺材里的日记本。苏婉清扯断襦裙系带缠住他手腕："利息先赊着！"
沈星回的红伞突然从天台飘进来，伞骨里弹出个全息投影："首播间的老铁们！程苏冥婚现在开抢！刷火箭送盗墓工具三件套！"
苏婉清抓起把喜糖砸向屏幕："沈星回！你丫给我等着！"她突然被程翊拽进怀里，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压下来："夫人，该洞房了。"
锁链另一头拴着棺材里的干尸婴孩，正咧着没牙的嘴咯咯笑。窗外三百盏孔明灯缓缓升起，每盏灯下都吊着个染血的喜糖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