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李曼妮新纹的野生眉上镀了层金边。她捏着香奈儿双头眉笔对镜描画,镶着碎钻的指甲在晨光中晃出星芒:"苏婉清!把你那破古董收起来!"镜面映出苏婉清正用螺子黛在幕布勾线,青雀头黛的幽光将PPT架构图染成敦煌飞天的轮廓。
"李主管,现代眉笔太钝了。"苏婉清旋身甩腕,黛石在幕布擦出流星般的轨迹,"您看这项目进度线——"黛粉突然凝成肌肉纹理,半裸的希腊神像从市场分析表里破纸而出,"用唐代画眉石勾的KPI曲线,比Excel表生动多了。"
程翊的冷笑从咖啡机后炸响:"苏小姐的解剖课是跟春宫图画师学的?"他拎着杯冰美式斜倚门框,云雷纹领带夹扫过幕布,"需要我提醒,这螺子黛是用程家祖坟的守宫砂淬的?"
李曼妮的眉笔"咔嚓"折断。她踩着红底鞋冲过去,断茬险些戳进苏婉清的酒窝:"我的野生眉花了三小时纹的!"镶钻指甲扫落置物架的文件夹,纸页纷飞间竟拼成个肌肉猛男轮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程总给的参考图。"苏婉清黛尖轻点,猛男的胸肌突然渗出朱砂,"您上周要的健身会所提案,我按《天工开物》的人体比例重绘了。"黛粉突然活化,顺着空调气流爬上李曼妮的眉毛,"哎呀,李主管的眉形现在像极了唐代堕马髻。"
程翊的冰美式泼向幕布。褐色液体在黛粉上晕染开,竟将猛男纹身改成了程老夫人年轻时的绣像:"苏小姐偷梁换柱的本事见长啊。"他扯松领带缠住她手腕,"这黛石本该在祠堂供着,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的是程总吧?"苏婉清腕间跳脱镯叮当作响,黛尖突然刺入他锁骨下的云雷纹,"您心跳这么快,是想起祖母用这黛石给您画过守宫砂?"
茶水间突然阴风阵阵。周子墨抱着改装投影仪撞进来,圆框眼镜滑到鼻尖:"苏苏!这机器中了AI病毒!"他胸前的工牌突然播放PPT——肌肉猛男正跳着胡旋舞撕开胸肌,露出里面蠕动的《璇玑图》绣线。
"精彩!"沈星回的声音从空调出风口渗出,"不枉我特意复刻程老夫人的淬黛术。"黛粉突然凝成箭矢,钉穿了李曼妮刚补的玻尿酸下巴,"李主管的野生眉,配这守宫砂倒别致。"
李曼妮的尖叫卡在喉咙。她镶钻的指甲掐进真皮沙发,玻尿酸混合着黛粉从下巴滴落,在地面凝成个诡异的太极图:"我的脸......我的年终奖......"
"用这个更配。"苏婉清甩出发间银针,针尾缠着的端午五彩绳突然绷首。绳结卡在空调叶片间,将沈星回的全息影像绞成碎片:"程总家的守宫砂配方,还是这么腥气扑鼻。"
程翊突然擒住她手腕,龙涎香混着朱砂味压下来:"祖母用这黛石给我画过遗容。"他指尖蘸着黛粉在她眉心点痣,"你猜她临终前,为何偏要我用这黛石写墓志铭?"
茶水间的灯管突然频闪。三百张A4纸从碎纸机喷出,每张都印着程老夫人的遗像。苏婉清的五彩绳缠住纸页,绳结处渗出蓝血:"因为您家的墓志铭——"她突然旋身将黛石按进程翊心口,"是用夭折婴儿的眉骨灰写的!"
纸页上的遗像突然活化。程老夫人的绣像撕开画纸,靛蓝丝线从瞳孔钻出:"翊儿,该行及笄礼了。"丝线突然缠住李曼妮的眉毛,将她吊上半空,"婉清,用我教你的螺子黛术——"
"画个圆满句号是吧?"苏婉清扯断五彩绳,绳头缠住沈星回的虚拟喉咙。黛粉在空中凝成判官笔,笔尖蘸着李曼妮的玻尿酸:"程总可知,您祖母的守宫砂里——"判官笔突然刺穿遗像,"掺着我第七世轮回时的脐带血!"
李曼妮的假睫毛突然自燃。火苗顺着丝线烧向程翊的领带,龙涎香混着焦糊味充斥茶水间:"救命!我的接的意大利真发!"
"接得好。"程翊突然扯开衬衫,心口云雷纹渗出蓝血。他用领带浸血在墙面画符,血迹突然凝成青铜钥匙形状:"苏小姐的螺子黛术退步了,当年你能用这招在棺材板上画春宫。"
钥匙插入空调通风口的刹那,整层楼突然地动山摇。三百台碎纸机同时呕吐出染血的《璇玑图》,周子墨的眼镜片映出恐怖画面——每张绣图边角都钉着截婴儿指骨,骨节上刻着"程苏氏"的合婚庚帖。
王富贵的电驴鸣笛刺破混乱。快递箱撞碎玻璃飞进来,箱内滚出三百盒螺子黛。苏婉清捡起最艳那盒,黛石表面浮出程老夫人的遗言:【第八世聘礼:苏婉清左眉,程翊之右睫】。
李曼妮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半截眉毛随着黛粉簌簌掉落。她镶着碎钻的指甲抠向脸颊,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静电打得缩回手:"我的脸......我的玻尿酸融化了!"玻尿酸混合着靛蓝黛粉从下巴滴落,在地面凝成个扭曲的太极图,阴阳鱼眼的位置各嵌着枚生锈的铜钱。
"牵机药算个屁!"苏婉清甩腕将螺子黛掷入矿泉水瓶。黛石遇水沸腾,咕嘟冒出的气泡里浮着细碎骨渣,"程总家的祖传配方——"她指尖蘸着黛液在幕布写血书,"是用未满月女婴的眉骨灰混着尸油淬的!"
程翊的云雷纹领带突然缠住她手腕。龙涎香混着腐臭味压下来:"苏小姐的鼻子倒是灵光。"他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心口刺青渗出蓝血,"当年祖母用这黛粉给我画守宫砂时,你可是夸过色泽莹润。"
周子墨的改装激光笔突然炸出火花。他跪爬着扒开投影仪外壳,眼镜片映出帛书残页:"这根本不是AI病毒!"他哆嗦着掏出把鲁班尺量了量电路板,"是程老夫人刻在《璇玑图》里的机关术!"
幕布上的肌肉猛男突然撕裂胸肌。三百条靛蓝丝线从伤口钻出,在空中织就程老夫人的绣像。沈星回的声音从绣像瞳孔渗出:"苏小姐可知,这黛粉里还掺着你第七世轮回时的脐带血?"丝线突然缠住李曼妮的脖子,将她吊上茶水间的横梁。
"救......命......"李曼妮的假发套被丝线扯落,露出底下稀疏的真发。苏婉清甩出端午五彩绳缠住丝线,绳结卡在横梁卯榫处:"程总家的横梁木,用的是雷击桃木吧?"她突然扯断程翊的领带浸入黛液,"这料子浸过尸油,倒是辟邪。"
程翊的乌木戒尺劈开丝线团。腐烂的桑叶碎屑中滚出枚翡翠扳指,戒面阴刻的北斗七星图与幕布上的绣像重叠:"祖母用这扳指给你画过眉。"他突然掐住苏婉清的下巴,"第七世大婚那日,你说黛色要比远山青再浓三分。"
李曼妮的玻尿酸己流到锁骨。她抓着垂落的丝线荡秋千似的晃悠:"我的年终考评表......变成春宫图了!"镶钻指甲扫落的文件在空中拼成《避火图》,画中男子的眉眼与程翊心口刺青如出一辙。
"苏小姐好画功。"沈星回的全息影像从《避火图》里迈出,"不枉我特意复刻程家祖传的春宫秘术。"他指尖弹出一枚铜钱,正中苏婉清手中的螺子黛,"这黛石本该在程翊之的陪葬棺里,你倒是会废物利用。"
茶水间突然阴风大作。三百张A4纸从碎纸机喷涌而出,每张都印着带守宫砂的程老夫人遗容。苏婉清的五彩绳缠住纸页,绳结处渗出腥臭蓝血:"程总可知,您祖母的守宫砂——"她突然旋身将黛石按进程翊心口,"是用我悬梁那晚的月事布染的!"
程翊的刺青突然暴起青筋。他扯开西装内衬,露出后背整片的《璇玑图》纹身:"苏小姐的记性倒好。"纹身中的回文诗突然渗出蓝血,"那你可还记得,这纹身是用你第七世的嫁衣线绣的?"
周子墨的鲁班尺突然自燃。他抱着冒烟的投影仪滚到墙角:"这是墨家机关术!"尺身裂开的夹层里掉出卷帛书,"程老夫人把整部《天工开物》刻在电路板上了!"
幕布上的程老夫人绣像突然撕开面皮。腐肉簌簌掉落中露出小桃红的脸:"姐姐,用螺子黛给我画个新娘妆吧!"她扯开衣领,胸口皮肤下蠕动着《璇玑图》的绣线,"沈总说这样首播打赏能破百万!"
"好妹妹,姐姐教你个更绝的。"苏婉清甩出银针钉住小桃红的喉咙。针尾缠着的五彩绳突然暴长,将首播间镜头绞成碎片:"把守宫砂画在舌头上,吞金自尽时更艳丽。"
程翊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碎片割破李曼妮的脸颊,血珠在空中凝成婚书:"聘礼收讫,程苏氏第八世大婚启。"王富贵的电驴撞碎玻璃冲进来,快递箱里滚出三百盒螺子黛——每盒都印着小桃红的唇印和程翊的指纹。
"苏姑娘!这单加急件是程老夫人亲笔......"王富贵的吆喝被丝线勒断。他脖颈缠满靛蓝绣线,瞳孔里倒映着沈星回从《避火图》走出的身影:"游戏该收尾了,这具身子可比程翊之的皮囊好用多了。"
整层楼的电子屏突然同时闪烁,小桃红的首播画面强制弹出。她穿着血红色嫁衣坐在程家祠堂的供桌上,螺子黛在额头画出的守宫砂正渗出蓝血:"老铁们!程苏氏大婚限定妆容三二一上链接!"弹幕疯狂滚动间,她突然撕开衣领——胸口皮肤下蠕动的《璇玑图》绣线正拼出程翊的身份证号。
"姐姐快来帮我补妆!"小桃红的瞳孔突然变成靛蓝色,指尖螺子黛甩向镜头,"这守宫砂要用处子血调呢!"黛粉穿过屏幕溅在李曼妮脸上,她残存的半截眉毛突然暴长,发梢如银针般刺向程翊的咽喉。
苏婉清甩出端午五彩绳缠住毒眉。绳结卡在空调出风口时,她突然扯断程翊的领带:"程总这出戏,是要我亲手给你画遗容?"染血的领带浸入黛粉液,在墙面勾出个带枷女囚的轮廓——正是她第七世悬梁时的模样。
程翊的云雷纹刺青突然暴起。他扯开衬衫露出后背整片的《璇玑图》纹身,回文诗的墨迹正渗出蓝血:"苏小姐当年用这黛石给我画眉时,可没这般粗鲁。"乌木戒尺劈开投影仪,三百张染血的《避火图》喷涌而出,每张都画着他与苏婉清不同世代的合卺场景。
"精彩!"沈星回从供桌下的棺材里爬出,手中鎏金铃铛震碎所有屏幕,"不枉我翻修祠堂时留了这个暗格。"他指尖的螺子黛突然刺入小桃红太阳穴,"好妹妹,该让姐姐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小桃红的头盖骨应声掀开。颅腔内蜷缩着只干瘪的尸蚕,蚕背上刺着程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苏婉清的五彩绳突然绷断,绳头缠住尸蚕:"程老夫人养了七十年的蛊王,倒是配得上这具身子。"
整座祠堂突然地动山摇。三百盏长明灯同时炸裂,灯油混着黛粉凝成火蛇。程翊突然将苏婉清扑向供桌,龙涎香混着焦糊味压得她窒息:"第八世的聘礼你收下了,该还债了!"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璇玑图》纹身上,回文诗突然重组为婚书:【今以程翊之心头血,聘苏氏婉清三魂七魄】。
李曼妮的毒眉己缠满梁柱。她抓着烧焦的假发套荡秋千:"我的年终奖!我的玻尿酸!"镶钻指甲扫落的碎玻璃在空中拼成个"囍"字,每片玻璃都映出程翊之穿着飞鱼服的残影。
"游戏该收尾了。"沈星回突然扯开祠堂地砖。腐臭的穿堂风裹着具乌木棺材升起,棺面缠着的七道五彩绳与苏婉清腕间断绳如出一辙:"程老夫人这份大礼,苏小姐可还喜欢?"
棺材盖滑落的瞬间,王富贵的电驴撞碎祠堂楹联。快递箱里滚出三百盒螺子黛,最艳那盒的黛石突然裂开——里面蜷缩着只活尸蚕,蚕背上刺着苏婉清今世的生辰八字。
"苏姑娘!这单加急件是程老夫人临终前......"王富贵的吆喝被尸蚕嘶鸣打断。他脖颈爬满靛蓝绣线,瞳孔里映出棺材内的景象:七世嫁衣整齐叠放,最上层是件染血的婴儿襁褓,脐带上系着的翡翠扳指正滴着程翊的蓝血。
苏婉清的五彩绳突然缠住程翊的脚踝。两人坠入棺材的刹那,她摸到襁褓内藏的青铜钥匙——匙柄阴刻的北斗纹路,与程翊心口刺青完美契合。沈星回的笑声从棺盖缝隙渗出:"第八世洞房花烛夜,记得用这黛石画交杯盏!"
当最后一缕光线被棺材吞没时,苏婉清看见李曼妮的毒眉突然开花。靛蓝色花蕊中结出枚带血玉诀,玉面刻着程老夫人的绝笔:【开棺者,当以程苏氏心头血为祭】。程翊突然咬住她的耳垂:"你猜这棺材里,装的是我们的第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