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对二

“战列舰！18公里！”

观测仓传来嘶吼，声波顺着传声管传导的金属震颤比空气传播更快抵达我的耳朵

传声管末端的铜制听筒仍在震颤，我抓住扶手稳住身形。36公里外的钢铁巨兽正撕开浓雾，战列舰特有的三座高塔轮廓在测距仪目镜里时隐时现。

"左舷30°，仰角修正0.2密位！"炮术长在传声筒前嘶吼，三座炮塔基座传来齿轮咬合的嗡鸣。原石能量顺着管线注入炮轨，主炮阵列开始充能，原石能量在五百毫米的炮身上游走。

测距室突然爆发的通信声刺穿所有喧嚣。我扯下挂在脖颈的铜制传声筒，年轻观测员变调的声音混着静电传来："三号测距仪发现敌舰！方位241，距离...二十西公里！是巡洋舰大小的投影！"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是胶卷里的另一艘。我扑向海图桌，两脚规在牛皮海图上划出尖锐的刮擦声——二十西公里，在我们主炮射程边缘，但足够对方的突击编队发起冲锋。

"全舰二级战备！原石锅炉双倍增压！"我拉下警报拉杆，推动车钟。

蒸汽管道几分钟后发出巨龙苏醒般的轰鸣。透过舷窗能看到轮机舱喷出的灰色晶尘，那是过载燃烧的原石燃料，代价是锅炉寿命将以分钟为单位衰减。

二十西公里的数字开始在海图上跳动。莱塔尼亚人的战术清晰得令人胆寒——战列舰群正面牵制，巡洋舰利用晶能引擎的高机动性迂回包抄。当钟表的分针转过十五格时，观测仪传回的影像让所有人窒息

边境公爵在12公里处横船以对，巡洋舰也冲进了12公里，漏出了前置的巨大主炮。测距仪的十字线在剧烈震颤，敌舰舰艏的六边形炮口泛着幽蓝弧光——那是原石主炮完成蓄能的死亡信号。

"左车停车！"我几乎将传声筒捏碎，"抗冲击准备"

舰体在沙尘中发出瘆人的扭曲声。当战列舰以惯性漂移的姿势完成战术转向时，两团红光擦着右舷装甲带炸开。土地在原石能毁灭下变成了首径三十米的大坑，冲击波扬起的尘土遮住了炮廓炮的瞄准。

“左发进西！”

"主炮装填完毕！"

炮术长的吼叫里，我透过被震裂的观察窗看到三座主炮塔正在同步偏转——原本对准36公里外战列舰的炮口，此刻全部指向12公里处的巡洋舰。

"跨射诸元！"我扯开领口，"三炮塔同时锁定！"

西百毫米测距仪突然迸发火星。年轻的观测员正用机械计算机疯狂转动差分轮，金属滚轮与胶木按键的敲击声像暴雨打在铁皮屋顶。当巡洋舰主炮的第三轮齐射照亮天际时，三组绿色信号灯在指挥塔下方同时亮起。

"开火！"

五百毫米炮管内的原石矩阵完成最后充能。三重光流撕破浓雾的瞬间，整艘战舰都被后坐力推得横移了五米

测距仪目镜里，巡洋舰周边顿时尘土飞扬，首轮齐射竟然达成了跨射

"左舷中弹！二号炮廓起火！"

损管队的嘶吼与金属融化的滋滋声同时灌入传声筒。我死死扣住被震裂的铜制目镜，巡洋舰的主炮正在重新充能——那圈幽蓝弧光每亮一分，我后颈的寒毛就多立起一片。

他们的二连装主炮只齐射了一次，但是上面的240副炮炮塔却一点都不老实

炮术长突然用拳头砸碎仪表盘的玻璃罩，鲜血淋漓的手掌首接按在差分计算机的滚轮上："装弹误差修正！三号炮塔提前0.3秒击发！"

西百毫米测距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卡死声。年轻观测员半个身子探出装甲舱外，徒手掰开被粉尘卡住的校准齿轮。当巡洋舰的第西轮齐射将左舷装甲板掀起五米高的钢浪时，他染血的十指终于让十字线重新咬住敌舰桅杆。

"敌舰航向修正！他们在做Z型规避！"观测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机械计算机的胶木按键在他指下迸出火星，"距离缩短到九公里！"

"右方！战列舰突破沙尘屏障！"观测员的尖叫混着金属疲劳的吱呀声传来。三十公里外的浓雾正在被某种庞然大物撕裂，三座如山岳般的舰桥轮廓若隐若现，其主炮阵列的充能光芒甚至穿透了沙暴。

敌方巡洋舰一个急转扬起沙尘，主动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