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黑市的入口走出,其实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认真的了解这个世界。
从黑市里寻找人才的计划只能告一段落了。
不过弹药今天打出去了一发还飞出去了不少燃烧不完全的硫磺粉是我没想到的。
只能说明原材料磨的不够细这个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再做一批总是保险些
我数到第七颗铜底时,食指的茧子又被划开一道细口。蜂蜡在铜器上冷得很快,得赶在它发硬前把纸筒套牢,那些浸过松脂的亚麻纤维总在拧巴——像极了老家晾衣绳上打结的麻布。火药从鹿角勺滑进纸壳的沙沙声,让我想起小时候筛麦麸,只是这灰黑色的细末更刁钻,稍吸口气就会钻进鼻腔,辣得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铅弹头是提前浇好的,圆钝的尖儿上凝着蜡泪。指腹按上去的瞬间,冷意会顺着掌纹爬到腕骨,仿佛攥着一小块极北的冰。压弹头得用巧劲,重了纸壳会皱,轻了闭锁时怕卡膛。
我舔了舔发黏的嘴唇,给最后一枚弹壳涂虫胶。这黏稠的琥珀色液体在烛火下泛着血光,裹住铜底与纸筒交界的缝隙时,会发出蛇蜕皮般的滋滋声。完工的子弹码进装弹器,沉甸甸的触感让人心安。它们多干净啊,不像我的围裙,前襟早被火药染成乌鸦翅膀的灰。
而此刻,它们安静地蜷在我掌心,像未睁眼的雏鸟,等待某双手扣动扳机,替它们发出第一声啼鸣。
火枪还是少用吧,万一哪天炸膛了呢
也不用炸膛,只要发射药装的过多冲开了子弹的铜底,我的手就会被烫熟了,左轮是这样的
虫胶凝固的气味里混进一丝铁锈味。扳机簧的缺口比半月前又深了两分,像被无数亡魂啃噬出的齿痕。我把撞针拆下来浸进牛油,黄铜击锤的凹坑里结着硫磺结晶,在烛火下折射出碎星似的光。这些微小的裂痕都是倒计时的沙漏,或许第十次扣动扳机时,弹簧就会像断头台的铡刀般崩裂。
给弹巢填弹时总会卡在第五发,转轮的豁口永远对准空膛。这大概就是左轮的诅咒,六发弹仓只能装五发子弹,如同猎人总要给魔鬼留个席位。当拇指推开保险扣的刹那,燧石擦出的磷火突然照亮墙角木箱——那里躺着十三枚哑弹,都是闭锁时挤裂纸壳的残次品。
铜腥味突然浓得呛喉。我抓起麂皮擦拭退壳器,却抹不净渗进金属肌理的锈斑。这柄左轮吃过太多硝烟,枪管根部己经泛出熟铁才有的暗红斑纹,像条冬眠的赤链蛇盘踞在掌心。或许下次射击时,膨胀的燃气就会撕开铜底,让滚烫的铅汁顺着扳机护圈浇灌指缝。
但更让我恐惧的是那些完美成型的子弹。它们躺在樱桃木托盘里,黄铜与黑火药在虫胶黏合下呈现出琥珀的质感,仿佛时间本身被浇筑成杀戮的形态。
可能这些本就不适合我,但是我却要把它们发扬光大。
q坐标x103y762z3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