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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舰舱里的陆上银河

执掌风 明斯克航天局 2270 字 2025-05-18

逝者们回归大地,但活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我们的战舰来了不少客人,这让返航的无趣倍减船员们无事时就逗逗那名“fritz”,用鳖足的法式德语开着巫王和那群大选帝侯的玩笑。

随着相处的时间的增加,俘虏们有了一个汉斯猫的绰号,大副也不再限制他们在乘员舱的自由,只是不能进入别的舱室,也有了在专人看护下放风的自由。

当我没事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上校也会凑过来,看看今天吃什么,然后报回给休息的艇员们。

我和他交谈的次数也逐渐增加,我了解到他的妻子喜欢养猫

海盐在铸铁锅里迸裂的声响惊醒了甲板下的暮色。上校倚着舱门看我翻炒腌鳕鱼时,白雾正顺着他的金丝眼镜框流淌。我往土豆泥里撒野薄荷碎,忽然听见他用带着方言的高卢语咕哝:"她总在窗台给流浪猫留面包屑。"

蒸汽凝结成水珠从他肩章滑落。我注意到他脖颈处有道结痂的伤痕,形状像被猫抓伤的印记。炉火在墨绿瓷砖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恍然间我看见莱塔尼亚某个晨雾弥漫的公寓楼,穿粗呢裙的女人将牛奶倒进缺角的瓷碟。

"要加莳萝吗?"我把锅铲在围裙上抹了抹。轮机舱传来的震动让调料瓶在铁架上跳起踢踏舞,腌黄瓜在玻璃罐里浮沉如微型潜艇。上校用指节叩击舱壁,那串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让我想起林贡斯地下酒馆的手风琴声。

晚餐时分,水手们用叉子敲击饭盒,管这叫"装甲舰进行曲"。

腌鳕鱼的咸香漫过锅炉房渗水的管道时,轮机长养的虎斑猫总会准时出现。它蹲坐在冷凝水汇聚成的银色水洼前,将倒映着钨丝灯的光斑当作磷虾追逐。上校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碎的动作让我想起他描述妻子喂猫时蜷起的手指。

"要试试我们的黑麦酵母吗?"我把昨天发酵的面团从保温柜取出。蒸汽在玻璃窗上绘制的海图己经模糊,但巴伐利亚堡特产酵母菌仍在持续增殖,这些来自上校故乡的微生物正在我们的面点房里建立起微型殖民地。

二管轮带着他的八音盒来换班,黄铜齿轮演奏的《莱茵河之夜》与轮机轰鸣形成奇妙共振。上校用汤匙在咖啡杯沿敲出副歌旋律,虎斑猫的尾巴随着节拍在地面扫出扇形阴影。我突然发现俘虏们教给厨工们的揉面手法,与水手们检修管线的缠绕绳结技法,在空间运动轨迹上呈现出相似的拓扑结构。

晚餐后医务官允许俘虏使用诊疗室的紫外线灯——他们用消毒用的蓝紫光线培育微型盆栽。现在豌豆苗正沿着战舰外墙的铆钉缝隙攀爬,嫩绿卷须在通风口的气流中舒展成螺旋弹簧。大副默许了这种无害的改造,毕竟光合作用产生的氧气能让底舱空气清新些许。

深夜的烤箱持续散发着余温,值夜班的水手常把冻僵的手掌贴在铸铁门板上。我留了块黑麦面包在保温舱,里面包裹着巴伐利亚堡酵母与基尔港小麦的遗传密码。晨昏线扫过舰桥时,面包屑会沿着通风管道漂流,最终抵达医务室窗台的盆栽土壤——那是我们为船舱里的流浪生命制造的陆上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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