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收拾残局

首到我们冲出雷暴区，航海钟显示这场遭遇战持续21分07秒。

不到半个小时，对面大半个战巡中队就报销了。

人家还没用全力。

bro己经汗流浃背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背后冒冷汗的时候，战场上还有一摊破事没完。

"释放烟雾弹！右舷机动掩护！"我对着传声筒咆哮，黄铜管道将命令震颤着传向各个战位。参谋官用铅笔在地图标出扇形盲区——那是敌舰残骸与暴雨幕布形成的天然隐蔽区。

观测塔用蔡司望远镜捕捉到残骸缝隙间的白旗，剩下的就是陆战队的事了。

雅丝菈在舰桥尾端的认知干扰装置前梳理断发，三根发丝正在黄铜操作杆上自发编织成星芒结构。她苍白的面容倒映在镀汞玻璃上，虹膜里游动着数据链特有的靛蓝色光斑。"『三体幻影协议』的冷却系统需要更换十二根硼硅管。"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发条，"告诉苇莅妮，下次聚能爆破效应产生的共振频率必须控制在..."

话音未落，她就靠着液压缓冲器滑坐在地。技术兵们用改装过的担架将她抬往医务室时，那些发丝仍在自动修补操作杆的校准齿轮。

瑟伊拉是在搬运途中突然睁眼的。她裹着斗篷翻滚落地，改装过的六分仪从袖口滑入掌心，人却又一次进入睡眠--以脸着地的方式。

我摸了摸她头顶的耳羽，就像黎勃利同族的一样--手感不错。

前面那句话我要收回一半了

至少还有一个站着

我的怀表链卡在军装第三颗铜扣里，扯得生疼。陆战队把人带回来了，两艘战巡一千六百多人只剩下了六个。

"放软梯！"我踹开卡住的绞盘。当泥土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时，那个金发少年突然仰起脸。月光落在他冻成青紫色的面庞上——太年轻了，比我们之前阵亡的司炉工比利还要小两岁。

第一个被拽上甲板的莱塔尼亚人双腿齐膝而断。他紧抱的帆布包在甲板上绽开，六块金属身份牌叮当作响。哈里斯捡起其中一块，借着桅灯辨认："Gustav Fischer...十七岁..."

我扭过头不再看，他们也就比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我小两岁。

军医玛索突然惊呼："长官看这个！"他掀开昏迷者的军装，烧伤边缘呈现诡异的整齐。我突然想起一战老兵讲述的加里波利战役——只有被同僚用身体阻挡火焰，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军医布朗突然惊呼："长官看这个！"他掀开昏迷者的军装，烧伤边缘呈现诡异的整齐。我突然想起父亲讲述的加里波利战役——只有被同僚用身体阻挡火焰，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

当最后那个金发少年被拖上甲板时，他摸了摸军装的内侧。二十支气步枪步枪同时上膛，但少年只是用冻僵的手指扯开内袋，掏出张带着灼烧痕迹的照片。相片里穿莱塔尼亚军装的老者抱着穿水手服的男孩，背后是一个移动城市的落日。

"Mein Vater...（我父亲）"少年滚烫的眼泪砸在甲板上，瞬间凝结成冰珠。

我彻底看不下去了，扭头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回去。眼角还挂着一串汗滴，绝对是汗滴。

怀表链在指节间勒出的红痕一跳一跳地疼，像根烧红的铁丝首往太阳穴里钻。甲板在脚下颠簸，我却觉得整片大海都在向右侧倾斜——那些冰珠子滚过钢板的声响，分明是少年照片里移动城市生锈的齿轮在哭。

雅丝菈的断发还在指挥室里修补齿轮，可谁来修补这些破碎的年轮？医务舱传来的止血钳碰撞声里，比利临死前攥着司炉铲的指节泛着同样青紫。十七岁该是骑着单车撞碎晨露的年纪，而不是被炮弹和弹药库的火焰舔舐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