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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暂时休息

执掌风 明斯克航天局 2112 字 2025-05-18

有人拽着我的领口往后拖,防毒面具后的眼睛在淌泪。他的嘴唇在动,或许在喊"舰长"或者"小心",但我只看见他牙龈渗出的血丝顺着橡胶面罩内壁滑落。这场景荒诞得令人发笑,我们明明刚从地狱里抢回半条命,他的表情却像在参加一场严肃的圣餐礼。

原来听觉正在以这种形式回归——先是原石元件爆裂的滋滋声,接着是远处管线的蒸汽泄漏,最后是某个舱室里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可能是被困的轮机兵在用扳手求救。

当第一声完整的爆炸传入耳膜时,我正被抬过二号炮塔的残骸。那具嵌在装弹机里的半截躯体终于松开了扳手,铁灰色的手指垂落时刮蹭到钢板,发出风铃般的清响。损管队员突然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在抬头——战列舰正在燃烧,爆炸。被撕裂的装甲板像教堂彩窗的碎片般纷纷扬扬落下,每一片都在大气层摩擦中烧成桃红色的流星。

我的喉咙突然能振动了。笑声混着血沫喷在担架上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三十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这笑声把抬担架的年轻水手吓得不轻,他防爆服领口露出的十字架吊坠正在疯狂摇晃。真奇怪,我们刚刚用十发穿甲弹完成了近乎神迹的反杀,这个孩子却为几声破碎的笑声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橄榄枝。

沙暴卷着燃烧的金属碎片从头顶掠过时,我伸手接住了一片。掌心传来烤肉般的滋滋声,但这点疼痛己经无关紧要。透过这块扭曲的装甲残片,我看见夕阳正从战列舰的裂口处渗进来,把每个人的轮廓都镀成流动的黄金。这光芒太过奢侈,仿佛上帝把整座耶路撒冷的金顶都熔化了浇在我们身上。

担架突然倾斜着下降,我们正被送往医疗舱。某个瞬间的失重让我错觉正在坠向星空,首到后脑勺碰到绷带。疼痛、温度、声音,所有感知都在归位,像被暴风雨打散的船队重新集结。当第一个完整的单词终于冲破的喉管时,我说的是:

"继续装填。"

这句话轻得如同叹息,但整个医疗舱的伤员都挣扎着站了起来。穿白大褂的医护兵突然变成了最凶悍的战士,他弄开药品柜掏出肾上腺素的动作,比任何主炮手装弹都要利落。

醒来时我看见的是空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裂纹像一张未完成的海图。医用酒精的气味里混着火药残留,我盯着那道歪斜的裂痕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这是战舰漂移时留下的伤痕——我还在船上。

门外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声。十七毫米厚的舱门被推开时,我看见信使小姐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袖口露出的绷带正在渗血。她递来的不是病历本,而是被血浸透的作战日志。"主炮控制系统修复了,"她说话时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您最好看看这个。"

翻到最后一页时,几张照片滑落出来。巡洋舰的舰艏上焊着钢制的双头鹰辉。

“乌萨斯?!”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