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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范增暗查的审计风波

执掌风 霖海听涛 6372 字 2025-05-14

青铜算筹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昏暗的军帐中猛然炸响。范增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紧紧握住鸠杖,杖尖挑起半片染血的竹简。月光透过帐顶绘制的二十八宿星图,洒在那片竹简上,"粟米三千石" 的字迹在斑驳的阴影中若隐若现,仿佛被扭曲成了一张狰狞的鬼脸。

三百卷账册整齐地摊开在磁石板上,每一道歪斜的影子里,似乎都隐藏着一个贪婪地啃食着军饷的幽灵。军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算筹的脆响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亚父,武库的箭簇数目对不上。" 韩信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死寂,他的声音裹挟着夜露的寒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上月新造了十万支箭,今早清点时,竟然少了两千支。"

范增那苍老的指甲缓缓划过简牍的边缘,木刺间渗出暗红色的漆皮,那是用骊山赤矿特制的封泥漆,颜色鲜艳如血。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突然,范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将手中的竹简扔进了火盆。竹简遇火,瞬间燃烧起来,漆皮遇火后腾起七色的烟霭,在空中凝聚成了章邯军旗上的玄鸟图腾,仿佛恶鬼在火中狞笑。

子时的粮仓,万籁俱寂,宛如一座阴森的古墓。范增手持鸠杖,步履蹒跚地走进这座黑暗的殿堂。他的身影在微弱的鲸油灯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从地府走来的幽灵。

范增走到粟米堆前,突然举起鸠杖,猛地刺向那堆积如山的粟米。只听得“噗”的一声,鸠杖深深地插入了粟米堆中。黍粒顺着杖身的纹路滚落下来,如同一股金色的细流,在磁石地板上流淌。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黍粒竟然自动排列成了两个字——“兖州”!范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连忙抓起一把粟米,凑近鲸油灯,仔细观察。

当他看清每粒黍壳上都刻着阵亡士卒的名字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这哪里是军粮,分明是用“阴兵借粮”的邪术,来掩盖贪墨的丑恶勾当!

“传仓曹掾!”范增的声音如同生锈的刀刃刮过青铜鼎,充满了寒意和愤怒。仓曹掾王郢听到传唤,急忙赶来,战战兢兢地跪在粟米堆前。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铜铃声,那是巫祝招魂的声音。铜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范增的鸠杖猛地挑起王郢的下裳,他的脚踝处未洗净的朱砂符印暴露无遗。那正是章邯军队祭祀蚩尤时用的血咒纹样!

“兖州粮船沉在鸿沟那天,”范增突然发问,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仿佛能将整个营帐都冻结,“水手们都说看见玄鸟衔珠,珠落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印记?”

王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滴落,滴落在磁石地板上,瞬间被吸附成扭曲的蝌蚪状纹路。

范增猛地将鸠杖刺穿地板,只听“咔嚓”一声,地板被硬生生地刺穿,暗格里滚出数百枚磁石算筹,每一枚都刻着诸侯的隐秘图腾。

“好个《九章算术》!”范增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在营帐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用均输法来贪墨军饷,倒是把商君之术用得出神入化!”

就在范增愤怒地碾碎算筹的时候,磁石粉在空中飞舞,竟然像有生命一样拼凑出了一张假的粮道图。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韩信突然撞开帐帘,如一阵狂风般冲了进来。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青铜虎符,那虎符仿佛有巨大的吸力一般,将满地的磁石粉都吸附了起来。

“亚父!”韩信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迫,“临江王的盐车在潼关被截,里面装的竟然是……”

“是空饷名册。”范增的鸠杖缓缓挑起虎符,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这薄薄的纸张,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自大禹划分九州以来,那些吃空饷的蛀虫,哪个不是用盐道来运送赃物?”范增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这三更的刑房里,更显得阴森恐怖。

他将虎符轻轻地按在王郢的朱砂印上,只听“咔哒”一声,磁石粉瞬间显形出“衡山”二字。

真相,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

刑房里,艾草燃烧的苦味弥漫着,让人闻之欲呕。范增面无表情地看着受刑的王郢,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突然,范增手中的鸠杖猛地一挑,挑起了王郢身上尚未愈合的鞭伤。

“这伤,是半月前巡仓时留下的吧?”范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将磁石粉撒在伤口上,只见渗出的血珠竟然吸附起了一些青铜碎屑。

“这,正是章邯弩箭特有的材质!”范增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像疯了一样撞翻刑架,冲了进来。

“报——!”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武库起火了!”

范增毫不犹豫地冲进熊熊燃烧的火场,热浪如汹涌的波涛般向他席卷而来,瞬间将他那原本洁白如雪的胡须烤成了焦黄之色。他毫不畏惧,手中的鸠杖如闪电般挥舞,劈开了燃烧着的账册柜。

然而,当他看到柜中磁石简册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奇。这些简册在熊熊烈火中竟然安然无恙,没有丝毫被烧毁的迹象。更令他惊讶的是,简册上原本被金粉覆盖的字迹,此刻竟然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现出来,而这些字竟然是韩信部下的姓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寒光突然破空而来,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范增定睛一看,只见那是虞姬的磁石帛书,如灵动的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即将坍塌的房梁。

“亚父小心,梁中有鬼!”虞姬的声音在火场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警告。

范增心头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房梁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果然,就在他准备闪避的时候,只听得一阵咔咔声响起,青铜齿轮如暴雨般从焦木中飞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气首扑范增。

说时迟那时快,范增手中的鸠杖如灵蛇出洞,精准地卡住了机括,让那些致命的齿轮瞬间失去了动力。他定睛一看,只见齿轮的内壁上刻着复杂的星图纹路,而这些纹路与王郢脚踝处的朱砂印竟然完全契合!

范增的眼睛猛地瞪大,他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撕开王郢的里衣,只见王郢的心口处,赫然烙着一幅残缺的《禹贡》九州图!

“好个‘山河为印’!”范增怒不可遏,他用鸠杖在地上急速勾画着黄河古道,怒喝道,“你们竟敢把贪墨的粮草,藏在这九曲回肠之处!”

黎明破晓,晨曦微露,潼关城墙上的守军们迎来了新的一天。然而,在城墙下,八百名力士正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手持铁锹和锄头,在一片空地上掘地三尺。

经过一番艰苦的挖掘,终于,一个青铜匣子被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这个匣子看起来颇为古老,上面刻有精美的图案和文字。范增亲自上前,打开了匣子,里面露出了一卷卷竹简。

当范增展开这些竹简时,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些竹简上记载的,竟然是各营虚报的名册,人数之多令人触目惊心。范增愤怒地将竹简抛入渭水之中,仿佛要将这些虚假的数字一同淹没。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竹简落入水中时,它们遇水显形,原本空白的简牍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幅用朱砂绘制的诸侯盟誓图。图中,衡山王和临江王的血指印清晰可见,显然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盟约。

“亚父,要追查下去吗?”站在一旁的韩信紧握着手中的剑,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范增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火能炼真金,且看这灰烬落向何处。”说着,他将那幅盟誓图投入了九州鼎的熊熊火焰之中。

火焰舔舐着盟誓图,将其烧成了灰烬。然而,就在灰烬飘散的瞬间,它们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一般,纷纷朝着一面磁石军旗飞去。眨眼之间,这些灰烬竟然在军旗上拼出了一幅章邯大营的布防图!

与此同时,在虞姬的织机旁,也传来了一阵异响。原本安静放置的三百匹磁石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展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秘密——一幅与章邯大营布防图一模一样的地图!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己,而真正的幕后黑手,也终于在这一刻浮出了水面——竟然是在骊山监造兵器的墨家叛徒公输桀!

暴雨如注的夜晚,范增独自坐在审计台。手中的磁石算筹突然吸附成蚩尤面谱,齿缝间还卡着半片玉珏 —— 那正是韩信拜将时碎裂的虎符。

帐外,熟悉的巫祝吟唱声传来,竟是二十年前项燕大将军祭旗时的《国殇》曲调,往事与现实在此刻交织,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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