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难得休沐就该多出来走走,整天憋在府里把你人都闷坏了。”
“太傅可说了,你年岁不小了,要抓紧成家生娃,让容府嫡出一脉人丁兴旺起来。”
阳光底下,裴在野耳后的金链小辫子闪闪发亮,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地说个不停。
他今天一身枣红色黑边窄袖劲装,张扬的眉眼显出几分潇洒的侠气,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如同远方不羁的海,让人陷在深深浅浅浮荡清凉的水中。
落后半步的容澈无奈地揉了揉耳朵。
“祖父整天如此,你怎么也学着他那般絮叨了?”
裴在野笑着耸了耸肩。
“没办法,谁让我们三人当中你年纪最大,当弟弟的也是为你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啊。”
修长结实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搭在容澈肩头上。
江边一红一白的两人吸引了不少女子赞叹欣赏的目光。
换做以前,裴在野早就咧着大嘴,扬起手臂朝西周肆意发散魅力,然后沉浸在姑娘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
如今,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西周,微笑着继续往前走。
容澈察觉到变化,笑着打趣。
“你不约佳人泛舟湖上,可是怕被人拒绝?”
“你都知道了?”
裴在野错愕地松开他肩头,眼神诧异。
下意识便以为他口中说的是烬欢。
“怎么?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容澈摇头,心中发笑。
眼睛恨不得粘人家姑娘身上,但凡不瞎都能看出来。
裴在野垂下眼睑,往日神采飞扬的眸子转为黯淡。
语气充满纠结和不自信,“你说,她会看得上我吗?”
表哥丰神俊朗,又是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
自己虽说是长公主独子,定北军的少将军。
烬欢嫁给他最多就只是将军夫人,比不得王妃或是宫里的妃子来得地位高。
容澈停下步子。
三人当中,属他活得最没心没肺潇洒自如,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这般神情落寞。
看来,感情这东西,当真碰不得。
“阿野,喜欢就去争取,不战而逃从不在你的字典里。”
他的话轻得像江面吹来的风,清清凉凉的令人头脑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是啊!
裴在野昂首望向辽阔的蓝天,上头漂浮着几朵形状各异的白云。
他的风格,从没有怯懦和退缩。
容澈端详着他神情的转变,嘴角缓缓勾起。
他虽不懂感情为何物,但俗话说的好,再差的东西,一旦多出一人来争抢,它就会变成香饽饽。
更何况,本身就是罕见的珍宝。
既然行云认不清自己的心,那就让兄弟两个帮他一把。
“诶你快看,那船上的是不是表哥和白薇啊?”
裴在野眯起眼睛指着前方,猝然高声道。
容澈扭头扫了眼后头的临时马厩,的确有一匹宸王府的马,看样子来了有段时辰了。
他眼底笑意渐深。
“阿野,你不是怕苏小姐还喜欢行云么?”
“若是她知晓他此时与白小姐待在一块,她会不会伤心之下另投他人怀抱呢?”
心底明知她不会,却还是给兄弟营造出充满希望的旖旎未来。
对不起了阿野。
“那我要怎么做?”
裴在野刚扬起兴奋的眉又垂了下来,着下巴犯难了。
“总不能叫我快马加鞭把烬欢绑来这,按着她头撑开她眼皮,让她瞧清楚前面的奸夫吧?”
容澈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为了一个女子,现在连表哥都不喊了?
连奸夫这种下九流之词都能随意说出口!
“阿野,那是你表哥……”
“哦?嘿嘿!”他挠着后脑勺,“一时激动了,感觉蛮顺嘴的就嘿嘿嘿!”
以前是相亲相爱的表哥,现在可是棘手无比的情敌。
容澈瞥见不远处有个卖字画的摊子。
淡定一笑,拍着他肩膀。
“没事,哥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