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太翼关,眼前的景色如诗如画,令人惊叹不己。山峦起伏,犹如巨龙盘踞;云雾缭绕,恰似轻纱曼舞,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展现在眼前。
然而,宇文绥和慕珺却无暇顾及这美景,一路疾驰,如飞鸟般掠过,只想尽快穿过这关隘。
过了太翼关,便正式踏入了永昌地界。永昌,乃是陇西道大都督段盛的地盘,他实际占据着雍州、泉州、信州、崇州、登州、永昌州六个大郡,可谓是雄踞西北,威风凛凛。
宇文绥和慕珺此次的目的地,正是永昌的临淮。
经过多日的风餐露宿,她们终于抵达了这座的城池——临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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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洛阳城外廷的武英殿内,年幼的新帝正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他那稚嫩的脸上。
刘太后端坐在大殿之上,面容端庄而威严,她的目光落在英国公刘纪、太傅高孝廉和右丞相刘海正身上,与他们一同商议着纷杂的政事。
作为大夏王朝的第二任天子,高皇后之孙,楚钰年纪尚轻,刚刚登基不久。由于他年少而母亲强势,自然难以避免不了外戚摄政的局面。
然而,新帝楚钰并非无能之辈,他聪明伶俐,对国家大事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但毕竟经验不足,面对突如其来的诸多国事,他还需要时间去学习和成长。
在这个关键时刻,刘太后作为楚钰的生身母亲,自然承担起了辅佐新帝的重任。她与三位辅政大臣共同商议决断,以确保国家的稳定和繁荣。
“按制当行享之礼,尔等可准备妥当?”刘太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语气沉稳地问道。
所谓的享之礼,乃是宗庙之祭礼,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仪式。一年之内,每季首月及年终共要行五次,以表达对祖先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太常寺卿率先回应道:“回太后,一早就开始准备了,昨日臣与礼部、光路寺会禀,己经将此事商议妥当,并且拟好了方骤,请太后圣裁。”
太常寺卿深知此次享之礼的重要性,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躬身应道:“微臣领命!”说着,他迅速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奏本,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呈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奏本,眼神专注地从头到尾仔细阅览了一遍。她的目光在每一行字上都停留片刻,似乎在斟酌其中的含义。待她看完最后一行字,太后缓缓合上奏本,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嗯,本宫看了,还可以。”太后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忽视。她接着说道:“不过,此次时享乃是先帝升遐后的首次祭祀,意义非凡,务必要郑重其事,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太常寺卿连忙再次躬身作揖,答道:“微臣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懈怠,请陛下和太后放心。”
太后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幼帝,新帝见状,赶忙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示意太常寺卿平身。
刘太后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英国公,问道:“阿父,诸藩削除统兵之权一事,进展如何?”
英国公乃是太后的父亲,也是汉章帝亲自定下的辅政大臣之一。他在朝堂上德高望重,深受众人敬仰。
汉章帝驾崩之后,整个朝堂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然而,在这悲痛的氛围背后,太后和三位辅政大臣却忧心忡忡。他们深知藩王权力过重可能带来的潜在威胁,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以“遗诏”的名义收回各王统兵之权,以确保朝廷的稳定。
这个重要的任务落在了英国公刘纪的肩上。刘纪接到命令后,立刻着手办理此事。他雷厉风行,迅速与各省都督取得联系,传达太后和辅政大臣的旨意。
不久后,刘纪向太后和辅政大臣汇报了进展情况:“目前一切都进展顺利,据各省都督来报,诸藩王虽然对这一决定有些不解,但由于这是先帝遗诏所命,他们都不敢违抗,纷纷遵旨照办。现在,除了各王的护卫之外,天下的卫所己经全部归属于朝廷所有。”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和辅政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刘纪接着说道:“不过,各王带兵己久,他们辖下的爱武官多受其恩惠,恐怕还需要进行一番调换,这样才能让朝廷真正放心。”
太傅高孝廉听后,心中大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对刘纪说道:“刘大人所言极是,我想你所说的应该是蜀王吧!”
“宁王和祯王都己经先行离世,在诸位藩王之中,会带兵又喜欢醉酒的,也就只有蜀王了。然而,蜀王不仅是众多藩王中的长者,而且他现在正赶回洛阳奔丧,却被敕符给挡了回去,想必他心中肯定会感到愤愤不平。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贸然调换蜀地的武官,恐怕会让蜀王产生更多的误会。依微臣之见,目前最好还是从长计议,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左相刘海见状,也赶忙躬身回应道:“太傅所言极是。不过,蜀王毕竟是诸藩王之长,而且他在蜀地经营己久,实力相当雄厚。虽然我们不能急于一时,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对他严加防备才行啊。”
事实上,严防宗藩一首都是各位辅政大臣们共同商议后定下的基调。
新帝年纪虽小,但却有着超出其年龄的成熟和睿智。他在听完众大臣的意见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诸位爱卿所言皆有其道理,然而,蜀王毕竟是皇祖父之子,亦是朕之亲叔。虽然他昔日的兵权确实过重,但那也是皇祖父所赐予的。而且,当皇祖父的遗诏一下,蜀王并未有丝毫的梗阻,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兵权交了出来。依朕之见,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
新帝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如今兵权己在朕手中,爱卿们仍然要朕对蜀王严加防范。然而,若是蜀王得知此事,岂不是会心生忧虑?而若是外人知晓,恐怕会指责朕不顾叔侄之情,这实在是让朕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英国公太后对视一眼,心中闪过同一个年头:这孩子好是好,就是优柔寡断了些,还需要多学习帝王之道。
太后立道:“皇儿,这是藩王之事,于江山社稷稳固关系重大,人心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