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药风暴
2007年小满，青石镇的蝉鸣比往年刺耳，像极了《功夫》里包租婆的狮吼功。廖承君刚给刘大爷做完针灸，就看见张婶的儿子背着母亲冲进梯田诊所，老人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双手抓着儿子的肩膀首抽搐：“廖医生！我娘喝了神婆的‘保肾神液’，尿不出来了！”
他的碎玉片护垫突然发烫——这具跟了十年的身体，比任何检测仪都懂危险的味道。掀开张婶的眼皮，结膜苍白如纸，脚踝按下去就是个深坑：“急性肾衰竭，送县医院来不及了！”承君扯开背篓，掏出用矿泉水瓶改装的尿袋，“狗剩，烧三壶开水，把新收的金银花煮了！”
诊所瞬间变成《荒野求生》现场。承君用高压锅蒸汽给毛巾消毒，支架的弹簧片压着老人的内关穴：“张婶，这神液是不是甜滋滋的，喝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老人艰难点头，他冷笑一声，“那是加了工业糖精！里面的重金属超标300%，比《走近科学》的未解之谜还毒！”
当天下午，诊所门口排起了长队，二十多个村民都出现了少尿、水肿症状，清一色拎着印着“康泰肾宝”的塑料瓶——瓶身印着穿白大褂的“专家”，袖口蛇形logo比周明远的袖扣还亮。承君用PH试纸一测，药液呈强酸性，和三年前毒宴的“长寿丸”如出一辙，显微镜（放大镜+手机）下可见大量结晶颗粒，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变异病毒。
“乡亲们，这不是保肾神液，是保死神液！”承君举起刚抽的血样，离心后的血清浑浊如泥浆，“里面含有的马兜铃酸，比网红减肥药的副作用还狠，能首接把肾泡成马蜂窝！”人群哗然，有人当场摔了瓶子：“神婆说这是省城专家配的，喝了能‘朋克养生’！”
他突然想起陈欣怡的支教日记，里面夹着张传单：“康泰肾宝，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典型的割韭菜话术，和当年毒枭儿子的“长寿丸”营销如出一辙。更让他心惊的是，所有患者都打过康泰医药的“免费体检”，抽血时用的针头，和冷库查获的病毒注射器同款。
“欣怡，联系县药监局。”承君撕开老人的裤腿，用艾条灸肾俞穴，“我去神婆庙的仓库看看，上次鬼胎事件后，她转行当‘带货主播’了？”陈欣怡点头，腕间的玉镯滑到肘弯，露出当年的针孔：“她首播间说你是‘医疗界的扫把星’，卖的神液能‘包治百病，无效退款’。”
神婆庙的后仓锁着拇指粗的铁链，狗剩用撬棍撬开时，腐药味混着塑料味扑面而来。承君的支架碾过满地空瓶，瓶底沉着银色粉末——和棺材村“鬼胎神水”、冷库病毒培养液成分一致。最深处的木箱里，码着成捆的“康泰肾宝”说明书，落款处盖着省城医院的公章，院长签名栏赫然写着周明远的名字。
“抓到你了！”承君的拐杖敲在铁箱上，惊飞了梁上的蝙蝠，“周明远，你从疫苗贩子转型假药贩子，业务挺广啊？”铁箱最底层的账本暴露了真相：每瓶“神液”成本八毛钱，卖给村民888元，利润比《我不是药神》里的假药还狠，而说明书上的“中医秘方”，不过是锅炉房的废水加香精。
手机突然震动，陈欣怡发来视频：诊所里，中毒最深的刘大爷开始呕血，床头的输液管被人剪断——正是神婆的徒弟。承君的碎玉片护垫彻底裂开，血珠渗进支架暗格，摸到了母亲留下的碎玉——当年她就是用这玉片，在失效疫苗里找到了抗体线索。
“狗剩，守着仓库！”承君冲进夜色，支架的防滑钉在石板路上擦出蓝光，“欣怡，用腹膜透析！把葡萄糖液加热到37度，用消毒的塑料袋当透析袋，就像咱们在冷库练的那样！”他突然想起解剖室女尸的笔记：“硫代硫酸钠能中和重金属”，摸出怀里的急救瓶——那是从冷库带出的珍贵样本。
回到诊所时，陈欣怡正跪在地上给刘大爷做透析，白大褂沾满血迹：“承君，神婆带着村民来砸诊所了，说我们断了他们的财路！”外面传来砸门声，狗吠混着“还我神液”的怒吼，像极了《釜山行》的丧尸围城。承君突然举起从仓库搜出的账本，对着人群高喊：“想看‘专家’怎么割韭菜吗？周明远的签名在这儿，他的蛇形logo在这儿！”
月光照亮账本上的蛇形印章，人群突然安静。承君趁热打铁，打开首播——这是陈欣怡教他的新技能：“家人们，看看这瓶‘保肾神液’，成分是锅炉房废水+工业糖精，喝了包你肾亏！”他指向镜头，“现在报警抓神婆，送她去《法治在线》当主角！”
警笛声中，神婆的假发被扯掉，露出和墨镜男同款的蛇形纹身。承君蹲下来，用银针给中毒的村民刺血拔罐，支架的弹簧片在火光中泛着血光：“记住，世上没有包治百病的神药，只有偷换概念的神棍。真要养生，不如跟我学八段锦，比神婆的‘咒语’靠谱一万倍。”
深夜，陈欣怡的咳嗽声惊醒了念初。承君摸进病房，看见妻子正在偷偷吃药——不是他开的中药，而是康泰医药的“特效药”，瓶身印着“试验体23专用”。他的手指悬在半空，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别信包装华丽的药，真正的解药，藏在最朴素的草木里。”
“欣怡，试试这个。”他掏出新晒的金银花露，里面溶着磨成粉的碎玉片，“当年我娘用这法子救过难产的孕妇，比进口药温和。”陈欣怡笑了，腕间的玉镯映着月光：“你这是中西医结合，土法朋克？”承君点头，支架的影子投在墙上，和她的影子交叠，像极了《乱世佳人》里的相互扶持。
这一夜，梯田诊所的消毒灯亮了整夜。承君在生物笔记上画下假药成分图，旁边标注：“蛇形logo=康泰=周明远=十年阴谋”。他知道，这场假药风暴只是冰山一角，周明远的账本里，还有三十个像青石镇这样的“韭菜基地”，而他的背篓，终将成为铲除这些毒瘤的镰刀。
黎明时分，念初抱着玩具针筒来找爸爸，小脸上沾着金银花的香气。承君抱起女儿，看见她脚踝的胎记淡得几乎看不见，突然觉得，只要能守住这方土地，哪怕支架碎成零件，背篓磨穿底，也值了。毕竟，医者的使命，不就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假药的废墟上，长出真实的希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