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月祭典

城西废观的断垣残壁上爬满血色藤蔓，徐折槿的鎏金铃在夜风中发出刺耳鸣响。沈辞桉用剑挑开祭坛前的帷幔，瞳孔骤然收缩——九具青铜棺椁呈北斗状排列，每具棺盖都刻着苏家己故长老的名讳。

"这是...引魂阵？"南宫瑶突然捂住腹部跪倒在地，蛊纹顺着脖颈疯狂蔓延，"他们要用玄甲军的怨气唤醒..."

话音未落，叶知秋的狂笑自穹顶传来。他手持完整的蟒纹兵符立于祭坛中央，脚下阵法泛着诡异的青光："二十年了！当年苏老贼用玄甲军屠我西梁三万将士，今日我便用苏家血脉祭旗！"

徐折槿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翻涌。五岁那年误入外祖父密室，曾见过同样的青铜棺椁。那时外祖父惊慌失措地将她抱出，喃喃着"造孽啊"。

"阿棠小心！"沈辞桉挥剑劈开射来的冷箭。箭雨如蝗中，徐折槿突然发现南宫瑶腹部的蛊纹与棺椁上的符咒竟能呼应。她猛地扯开沈辞桉的衣襟——他心口的木槿刺青正在渗血！

叶知秋癫狂地举起兵符："想不到吧？玄甲军根本不是军队，而是苏家用蛊术炼制的活死人！你外祖为保徐霆骁仕途，将三千玄甲军封在此处，如今..."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棺椁，"该物归原主了！"

地面剧烈震颤，棺盖轰然炸裂。浓雾中走出九名身披玄甲的死士，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与沈辞桉相同的刺青。最前方的死士掀开面甲，徐折槿如遭雷击——那张脸竟与沈辞桉有七分相似！

"看见了吗？"叶知秋揪住沈辞桉的头发，"这是你亲哥哥沈辞渊！当年苏老头为试蛊，拿你们兄弟..."

沈辞桉突然暴起，剑锋刺穿叶知秋右肩。兵符坠地的刹那，徐折槿袖中银丝缠住南宫瑶腰间，将她拽离祭坛中心。九名玄甲死士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睛对准徐折槿。

"以苏家血脉...献祭..."沈怀瑾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玄铁剑首指徐折槿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沈辞桉突然割破手腕，将鲜血抹在徐折槿的鎏金铃上。

清脆的铃音荡开涟漪，玄甲死士们集体僵住。沈辞桉额间青筋暴起："哥！看看你胸前的木槿！"沈怀瑾机械地低头，铠甲缝隙里露出半块褪色的平安符——正是徐折槿周岁时送出的那块！

死士们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他们身上的蛊纹如活物般扭动。叶知秋趁机扑向兵符，却被南宫瑶用发簪刺穿手掌。远处传来马蹄声，太子带着禁军冲破结界。

"不可能！七日殇无药可解！"叶知秋惊恐后退。太子扯开衣襟，心口处插着三根银针——正是徐折槿在猎场那日偷偷种下的保命针！

奕王府

密室内，徐折槿将最后一片龙鳞参放入药炉。沈辞桉昏迷三日仍未苏醒，他后背浮现的蛊纹与玄甲死士如出一辙。

"小姐，查到了。"紫苏捧着泛黄的宗卷进来，"二十年前西梁之战，苏老家主确实用蛊人扭转战局。战后为灭口，将幸存者封入..."

徐折槿的手猛地攥紧药方。卷宗插图上的蛊人实验惨不忍睹，而备注里赫然写着"需至亲血脉为引"。她颤抖着掀开沈辞桉的衣袖，那些她曾以为是伤痕的印记，分明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南宫瑶惨白着脸站在月光下，手中汤药洒了满地："所以太子中的不是毒，是唤醒玄甲军的蛊引？而我的孩子..."她腹部蛊纹泛着幽光，"是新的蛊王载体？"

徐折槿正要解释，沈辞桉突然剧烈抽搐。他脖颈处钻出赤红蛊虫，首扑南宫瑶腹部！千钧一发之际，徐折槿用玉笛刺穿蛊虫，毒血溅在南宫瑶腕间翡翠镯上，玉镯瞬间变得漆黑。

"这是...噬心蛊的母体？"徐折槿震惊地看着玉镯内侧的暗格，"殿下近日可接触过叶氏？"

南宫瑶浑身发抖："三日前徐芝芝来东宫送安神香囊..."她突然干呕，吐出一团缠绕着金线的蛊虫。徐折槿用银针挑开虫尸，金线末端竟系着半片苏家族徽！

地牢深处，徐芝芝的狂笑令人毛骨悚然："想不到吧？你外祖才是蛊术始祖！他怕事情败露，把炼制噬心蛊的秘法纹在..."

"住口！"叶氏突然撞向牢柱，额角鲜血淋漓，"芝芝你答应过娘，永远不说出..."

徐折槿捏碎手中药碗，瓷片深深扎入掌心。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临终前死死攥着接生嬷嬷的衣角——那个嬷嬷手臂上的木槿刺青，正是苏家死士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