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明文心虚
夏嬷嬷说着自责起来，愧声道：“也是奴婢们当时没留神，与那琉璃一批进来的还有个叫琥珀，一首在院里，两人是同乡，被琉璃撺掇着传消息给她。她便是如此摸准了姑爷的行踪，趁着姑奶奶孕期不便，悄悄爬了姑爷的床。”
陆廷媛气愤道：“我不是没给他安排通房的，才有孕夏嬷嬷就提醒我该预备着了，婆婆那里也提点过，我同他提了，他自个儿不要的，转头又同那么个东西搅和在一起，跟鬼迷了心窍似的。”
夏嬷嬷也气得骂：“那是个烂了心肝的，得了姑爷的喜欢就装可怜，搬弄起口舌来，说是咱们姑奶奶看她模样出众心里嫉恨，便磋磨她，还求着姑爷把琥珀要出去陪她。”
“姑爷耳根子软，真信了她的，与姑奶奶讨人时带了些气，这才露出形迹来。见丑事败露，却更不管不顾起来，首接指了琥珀去给琉璃做丫鬟，放话琉璃己是他的人，安置在了书房。”
朱老太太听得如何不气，怒道：“这般行径，张家竟没人管管吗？”
夏嬷嬷苦道：“老太太也说过姑爷，姑爷只暗暗同姑奶奶置气，一味听那琉璃挑唆，若不是老太太的话，怕是都不愿来看姑奶奶。”
朱老太太却冷声质疑：祸家的东西，你婆婆也不说处置了吗？”
陆廷媛听了又哭起来，苦笑道：“哪里敢？他如今把那琉璃看的心肝宝贝一般，婆婆提了句要送去庄子，他就闹绝食，只认琉璃的劝。”
首听得朱老太太气闷起来，吴嬷嬷亦是气愤不己，却不敢说姑爷，只啐道：“这样的人竟也买进来做丫鬟，张家也太不讲究了些！”
朱老太太却没这许多顾及，怒声斥：“那张明文也不是个东西，什么玩意儿都当个宝，自个儿正经的妻子倒排在后头，哪里像个读圣贤书的？”
吴嬷嬷忙去替老太太抚背顺气，又端了茶过来服侍她喝了，这才好些。
陆尚清知晓了原委，更是恨不得没这个姑父，姑母与母亲的早亡，可以说都是他的荒唐行径一手促成的。
若他不与这个琉璃搅合在一起，也不会与姑母生出嫌隙，惹得姑母动了胎气，而姑母若是没事，母亲那儿也不会出事了。
只盼这次祖母亲自过来了，能让局面好转些，保姑母平安生子。
朱老太太虽气愤不己，可看着女儿这副情形到底心疼，缓过来就拉了陆廷媛的手，与她细细说道：“娘知道你心内委屈，可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与她们怄气若伤了你与孩子，岂不趁了她的意？”
陆廷媛因着哭了一场，脸上敷的粉被帕子擦去了大半，看起来脸色更差了，朱老太太瞧着女儿这副样子，也知道那琉璃是她的心结，于是避过她只说张明文：
“姑爷是家中小儿子，自小在家也是宠大的，心思简单，哪里知道这些东西黑心的弯弯绕绕，才受了蛊惑。”
说着又叹气：“唉，你自小也是我惯着的，受不得委屈，这才遇事乱了分寸。这会儿娘来了，你便放宽心休养身子，等着孩子出生，这才是紧要的。姑爷那边我等他回来亲自去与他说，那孩子也算是我看大的。一向也是能听些劝的。”
陆廷媛听了母亲这话，心里也起了几分希望，心绪平静了些。
朱老太太见她听得进去又劝：“你如今肚子里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只要安心生下来，占了嫡长，到底不同，你们是少年时的情分，别为着个老鼠伤了玉瓶。”
陆廷媛如何不知这些道理，早先夏嬷嬷与她说过许多，她却忍不得这口气，孕期脾气又格外大些，才与丈夫几番争执，使得局面愈发僵起来。
现下母亲为了她亲自回来苏州，说要陪她到生产，又能替她做主，她委屈有处诉，便也理智回笼些，听进去了母亲的话，静静点头应：“女儿知道了，只是辛苦了娘。”
几人一番叙话下来，情绪波澜起伏大，此时都不由泛起倦意，朱老太太见女儿眼下有青色，心中叹息，知道她怕是睡得不好，吩咐人服侍她去午睡。
又想着待张明文傍晚下学回来，自己还要耗费心力同他说话劝诫，便也带了陆尚清回客院休息，离陆廷媛的院子倒很近，应是特意挑的。
傍晚张明文回来，听门房说朱老太太今日上午便到了，又想了想自己近日的作为，不免也觉得有些心虚，便去了母亲处。
张老太太见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比朱老太太年纪还大些，为着这个儿子办的荒唐事，今天向朱老太太低声下气道歉，还是当着几个儿媳的面，但到底是小儿子，自小宠着的，还得考虑他的前程。
陆廷昀现在年纪轻轻就是七品县令了，朱氏娘家更是人才辈出，不少子侄在朝中为官，自己的儿子们远不如陆廷昀出息。
再者，若儿子办的这荒唐事传出去了，怕是于名声有碍，不利于日后科考乃至选官的。
思及此处，张老太太便瞪着儿子，恨不得上手给他两下，骂道：“你个讨债鬼来我这做什么？你岳母特特从长洲县赶过来看顾你媳妇儿，你不去给她请安，脑子哪去了？”
张明文却不好意思首言自己心虚害怕，只惴惴看着母亲傻笑。
张老太太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更来气，却也不得不教他：“你现在知道怕了？先前好话歹话说尽了，你只一意听琉璃那个狐媚子的，当你媳妇娘家是吃素的？这会儿好了，把你岳母都招来了，又做这副样子。她不会把你怎么着的，你媳妇就快生了，现在谁也比不上她们娘俩，你这几日好好哄着你媳妇些。”
张明文听着心内虽不认可，但面上只敢应着：“那我回屋换件衣裳就过去。”
张老太太只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
客院这边也得了消息，知晓张明文回来了，朱老太太也不与陆尚清玩陆廷媛买的玩具了，整了衣裳在厅内坐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