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行人选
傍晚陆父才踏进静馨院，早早等在院里的陆尚清便是眼睛一亮，仰头见陆父神色轻松，应是没什么烦心公务，便跑上前拉着陆父往个树荫隐蔽处去。
陆父见女儿这古灵精怪还有些鬼鬼祟祟的动作，颇有些忍俊不禁，便随着她过去，还蹲下问她：“清儿拉爹爹来这是做什么？”
陆尚清见他有兴致，就抱了他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清儿同你商量个事呗~”
陆父更想笑了，却怕女儿恼他，只抿嘴笑着回：“清儿说给爹爹听听看。”
陆尚清仍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软软道：“祖母要回苏州看姑姑，我也想姑姑了，我陪祖母去，娘亲在家陪爹爹，好不好？”
陆父听是这事，便不想应，正要拿话哄陆尚清不去，她却己有所察觉，撒娇起来：“清儿要去嘛爹爹，清儿想姑姑，清儿陪祖母，娘亲陪爹爹！”
陆父却并未动摇，陆尚清再接再厉：“清儿陪祖母坐大车，慢慢的走~”
陆父听了才思量起来，长洲县离苏州并不远，马车快些也才一日的功夫，若放缓些，路上歇一晚，的确不很劳累，顾氏之前与他提及此事，是想自己陪母亲去，但她尚还有孕，不可坐车颠簸，若是女儿陪着母亲，多安排些人看顾，路上走慢些，想也可行。
于是陆父便没拒绝陆尚清，却也没说答应，只道：“清儿乖，我与你娘亲商量商量。”
陆尚清听了便觉此事有戏，愈加卖乖起来：“清儿会乖乖听祖母话的，还会照顾祖母。”还冲陆父讨好地甜甜笑起来。
陆父见了更是心软没脾气，一把抱了她回正房，只道：“哎呀，我们家清儿最乖了！”
窗台上今日摆的是两支桃花，拿长口瓶插了，错落有致，顾氏仍临窗坐着，却不是在做针线，而是拿了本册子在看，瞧见父女俩进来就问：“方才就听见动静了，怎么才进来？是不是清儿闹你呢？”
陆父走近，才看清顾氏手里拿的是本账册，见顾氏眼睛有些红便劝：“怎么还在看账册？这会日头下去了，伤眼睛。”
顾氏依着他的话搁下了账册，叹道：“今早去母亲那，又提起了去苏州的事儿，母亲想是定了心要去的，我说陪着去，她却不肯，我想着把家里这些事理清楚，再劝劝她。”
陆父也坐至另一边，却不应顾氏的意思，反劝：“母亲这意思也是我想的，你如今怎能受颠簸？”说着抱着陆尚清捏了脸笑道：“清儿有孝心呢，想是怕你辛苦，方才拉着我说，她要陪祖母去苏州，你留在家里陪我。”
顾氏听了却瞪她一眼嗔道：“你少哄我，清儿才三岁，哪懂什么孝心，她那是想她姑姑了，要去苏州玩去，你还当真？”
陆父却道：“清儿机灵着呢，如何不懂？若不是为着孝心，为何非留你在家中陪着我，还不是怕你累着，是不是啊清儿？”边点了陆尚清鼻头逗她。
陆尚清皱皱鼻子忙应道：“是啊是啊，清儿怕陪祖母去，清儿不怕累！”
顾氏一时被他们父女噎住，虽有些气恼还是忍不住笑，斥道：“你跟着她胡闹什么，瞧她这耍宝的样子，她陪母亲去，母亲怕还得费神照料她呢。”
陆父却端正了姿态道：“没同你玩笑呢，我方才想想，回苏州也就这么远，多派些妥帖的人跟着，若清儿陪着母亲一道，母亲顾念她，自然走得慢些，路上吃用也精细些，到不容易劳累。若只母亲自个儿，急着见廷媛，说不准会不顾惜自己。”
顾氏听了这话也顾不得生气了，细想也有些道理，刘王氏一向靠谱，再让云霞跟着，女儿应是可以的，便叹了气松口：“可母亲怕是不愿，若不然你去劝劝？早定下来，她也安心些。”
陆父也颔首道：“也好，我这便换了家常衣服过去陪母亲用膳，晚上不用等我，我做些安排，便歇在书房。”
顾氏应了，也懒怠起身，招了云烟去服侍陆父更衣。
晚间自是母女二人一处用了晚食，陆尚清也不敢再闹着同母亲一起睡，怕晚上不老实踢着母亲的孕肚。
想是陆父的劝告起了作用，次日顾氏虽未去德寿院给朱老太太请安，但上午春蔓却来请顾氏母女过去。
德寿院的两株银杏都冒了绿叶，瞧着清爽喜人，朱老太太难得兴致高，让人备好坐垫等物，在树下的石凳上坐着。
顾氏进来，便见着此景，带笑上前：“母亲今日瞧着心情不错？”
朱老太太随手指了叫顾氏坐下，拉了陆尚清过来道：“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昨儿廷昀来同我说了许久，便叫清儿与我一同去吧，车马走慢些便是。”
顾氏听了松口气，她是真怕婆婆执意自己回苏州，路上不爱惜身子，或是见着廷媛，万一哪里不好，一时情急出事，有女儿在旁，到底能分些心神。
顾氏便推了陆尚清过去朱老太太那边，道：“那这个小皮猴儿就托给母亲了。”
朱老太太被逗笑，佯装恼她：“什么皮猴儿？清儿可乖着呢。”
婆媳俩拿陆尚清玩笑了会儿，便谈起正事来。
此次回苏州贴身带的人，顾氏打算让刘王氏与春霞同去，陆尚清却怕顾氏身边不能少了云霞，便闹着不要云霞，顾氏无奈，定下了刘王氏与兰茵、兰萍一同去。
朱老太太这则定了春蔓、夏至、夏意并吴嬷嬷陪着，另又安排些管事小厮跑腿。
两人又商量着带哪些东西，细细定了许多，最后又议定了西日后便启程。
顾氏便吩咐人先行回苏州老宅传话，仔细收拾出间院子备着。
谈完己近午时，朱老太太便让顾氏母女一并留在德寿院用午食，菜式是西荤三素加一道银鱼汤。
因着上午的结果三人都算满意，朱老太太定了去见女儿的日子，陆尚清能去苏州搞清姑母难产的前因，顾氏也不用车马劳顿，于是一顿饭几人都用得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