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数据深渊

暗网的首播画面卡在最后一帧——程喻的基因图谱以3.2亿美金成交，买家ID"Eclipse"的留言像毒蛇般盘踞在屏幕中央："要活的"。

程喻一把拔下后颈的芯片，带血的金属片叮当掉在诊所地板上。周野蹲在窗边，指尖拨开百叶窗缝隙，三架无人机正悬停在对面楼顶，红外线光点扫过他们所在的二楼玻璃。

"老铁们！看到没！"楼下突然传来夸张的叫喊，一个粉色挑染的网红举着自拍杆转圈，"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因猎人！"

周野的犬齿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瞳孔微缩："我们被首播了。"

程喻抓起染血的绷带缠住手掌，电脑屏幕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阿尔法发来的数据在屏幕上疯狂滚动，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程喻五岁的医疗档案，背景里露出一截白大褂袖口，袖扣是程氏制药的老款logo。

"杨夜的人还有两分钟到。"程喻合上电脑，从抽屉摸出把老式左轮，"地下通道被封锁了。"

周野突然笑了，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泛着蓝光的植入式追踪器："逆向进化有个好处..."皮肤下的蓝光突然熄灭，"...我能暂时干扰电子信号。"

无人机的嗡鸣声骤然消失。程喻拽住周野的手腕冲向消防通道，却在楼梯口撞见个地中海司机，佛珠在后视镜上晃得叮当响。

"上车不？"司机吐着瓜子皮，"我刚看完《X档案》，基因改造绝对是外星人——"

周野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顺手摸走车钥匙。程喻皱眉："他可能只是普通人。"

"他耳机里有微型接收器。"周野拉开车门，从司机耳朵里抠出个闪着红光的金属粒，"杨夜最喜欢在蝼蚁身上装眼睛。"

破旧的出租车冲进暴雨中。程喻在后座撕开刚抢到的快递盒，里面是支冷冻管，标签写着"001号样本：周野母亲，2003年采集"。

"你母亲和我父亲..."程喻的拇指擦过管壁上的冰霜，"...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实验？"

周野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后视镜里，他的右眼突然褪成灰蓝色——这是逆向进化发作的前兆。

"踩油门！"程喻突然扑向前排，子弹击穿后窗玻璃。三辆黑色越野车从岔路口包抄过来，领头车的天窗打开，露出面瘫保镖的墨镜。

出租车在弯道甩尾，撞进路边废弃的基因检测中心。程喻踹开变形的车门，冷库的低温白雾涌出来，墙上"程氏生物"的锈标牌摇摇欲坠。

周野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五岁的他被绑在检测台上，穿白大褂的女人哼着摇篮曲，针管里的液体和冷冻管里的一模一样。

"这里...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室。"周野的嗓音嘶哑得不似人声，"我母亲...是首席研究员。"

程喻的瞳孔骤缩。冷冻柜的玻璃映出两人变形的倒影，而柜门内整齐排列着上百支样本管，每支标签上都印着同一个名字：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