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母亲的数据

冷冻柜的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程喻的指尖划过标签上"林夏"的名字，触感冰凉。周野站在他身后，呼吸声粗重得不正常——他的皮肤下那些蓝色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向心脏位置汇聚。

"别碰那些样本。"周野的声音嘶哑，"我母亲...她不是普通的研究员。"

程喻收回手，转身时撞上周野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神色让他心头一紧——那不是周野平时玩世不恭的眼神，而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

"你记得什么？"程喻放轻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

周野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锁骨下方的"017"纹身，那里现在泛着诡异的蓝光。他的目光落在冷冻柜最下层的一个黑色金属盒上，盒子上用红色标签贴着："001号最终样本，销毁前最后备份"。

"我记得..."周野的喉结滚动，"...她总是穿着白色实验服，袖口别着一枚银杏叶形状的袖扣。"

程喻猛地抬头。他想起父亲的老照片里，那个站在父亲身边的女性研究员——她的袖扣正是银杏叶形状。

冷冻室的门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程喻条件反射地拔出枪，而周野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把拉开冷冻柜下层，取出那个黑色金属盒塞进怀里，同时拽着程喻滚到一排试剂架后面。

"三个人。"周野的嘴唇几乎贴在程喻耳畔，"面瘫保镖带队，还有两个基因改造体。"

程喻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能听到靴子踩在结霜地面上的咯吱声，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小心！"周野突然推开程喻，一支麻醉镖擦着程喻的脖子射入身后的墙壁。镖尾连着细如发丝的导线，导线上闪烁着蓝光——是MX-20的改良版。

程喻反手两枪击中门口的人影，但对方只是晃了晃——是面瘫保镖，子弹在他胸口留下凹痕，却没能穿透那件特制防弹衣。

"程律师。"面瘫保镖的声音机械般平板，"杨教授说，您父亲留下的数据可以换周野的命。"

周野突然笑了，笑声在冰冷的冷冻室里回荡："真有意思..."他的右手背在身后，对程喻比了个"三"的手势，"...你们杨教授是不是忘了，我母亲最讨厌别人动她的实验品？"

程喻瞬间明白了周野的意图。他假装犹豫地放下枪："什么数据？"

面瘫保镖向前一步："您父亲关于基因锁的..."

周野的左手猛地拍在墙上某个隐蔽的红色按钮上。整个冷冻室的警报瞬间响起，天花板喷淋系统启动——但不是水，而是某种淡蓝色气体。

"跑！"周野拽住程喻冲向侧门，"那是她留下的防御系统！"

面瘫保镖和两个基因改造体在蓝雾中剧烈咳嗽，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斑。程喻回头时，正好看到面瘫保镖的墨镜掉落——镜片后的不是人眼，而是与程父实验室同款的机械义眼。

侧门外是条狭窄的维修通道。周野的脚步突然踉跄，他怀里的金属盒发出"咔嗒"轻响。

"盒子...在发热..."周野的呼吸变得急促，蓝色纹路己经蔓延到下巴。

程喻接过金属盒，发现盒盖上的生物识别锁正在闪烁——是DNA验证系统，而且己经自动识别到了匹配样本。

"它认出了你的基因。"程喻皱眉，"你母亲设置了只有你能打开。"

周野的指尖颤抖着按在识别区。盒盖弹开的瞬间，冷光从内部溢出，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涂鸦——一个孩童稚嫩的笔迹画着三个小人，下面歪歪扭扭写着：

"爸爸、妈妈、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