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月光下的审判

污水处理厂的监控室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程喻脸上。解码程序运行到最后1%，进度条却突然卡住，跳出一行红色警告："需要生物密钥验证"。

周野的呼吸喷在程喻后颈，带着血腥味："你父亲的保险箱..."他指向屏幕上闪烁的DNA螺旋图案，"...需要活体样本。"

程喻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这是从首升机领队身上顺来的。刀锋在指尖划开一道小口，血珠滴在键盘上。屏幕闪烁两下，解码进度瞬间跳到100%。

"欢迎访问E序列终极协议。"机械女声响起，整个厂区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基因锁解除程序己启动。"

厂区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程喻扶起周野，循着声音走向中央控制室。推门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控制室中央立着六个透明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人。程喻认出了013号、015号...最后那个舱体里，是闭着眼睛的019号。

"他们还活着..."周野的指甲掐进程喻手臂，"...林晟用他们做活体实验。"

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00:15:00。程喻点开详情页，胃部一阵痉挛——这是MX-20全球投放程序的倒计时，目标锁定在二十个主要城市的水源系统。

"需要双重验证。"周野咳嗽着指向屏幕底部的提示，"你的基因启动了解锁，但还需要..."他的视线落在控制台上的六个注射器，"...他们的授权。"

程喻拿起标着"017"的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淡金色："这是？"

"血清抗体。"周野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芯片植入痕迹，"我们六个人的抗体混合，才能合成终极解毒剂。"

警报声突然响彻厂区。监控画面显示，十几辆黑色越野车正冲破大门。为首的车里，程喻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的身影——父亲生前的助理杨教授，他手里拿着个银色金属箱。

"杨教授是林晟的同谋？"程喻迅速检查手枪弹药，只剩三发子弹。

周野却盯着金属箱："不，那是...我母亲的骨灰盒。"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程喻想起结案报告里的细节：周野母亲跳楼时，骨灰盒神秘失踪。而父亲最后一篇日记写着："E序列的关键在月光与骨灰"。

倒计时跳到00:12:00。周野突然拽过程喻，将他推向控制台后的暗门："密码是月相周期！"

暗门后是条向下的金属楼梯，通往污水处理池。月光透过顶棚的玻璃窗洒进来，正好照在池中央的小岛上——那里摆着个简易祭坛，放着一个打开的骨灰盒。

程喻的鞋底踩到什么东西。他弯腰捡起，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杨教授抱着个婴儿站在程父身边，照片背面写着"E-000与E-001"。

"001号..."程喻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是你母亲？"

周野的瞳孔微微扩大："她才是第一个成功接受你基因移植的人。"

上方传来破门声。程喻抓起骨灰盒里的U盘，插进墙上的终端。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视频：程父站在这个池子边，将某种粉末撒入水中。

"今晚是月圆之夜。"视频里的程父抬头看天，"骨灰中的纳米粒子会在月光下激活，形成终极解毒剂..."

周野突然剧烈咳嗽，血溅在控制台上。程喻扶住他，发现蓝色纹路重新在他皮肤上蔓延——MX-20在他体内复发了。

"来不及了..."周野推开程喻，"去启动解毒程序！"

程喻冲向控制台，却发现需要六个活体样本的授权。他看向培养舱，013号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他们还活着！"程喻拍下紧急唤醒按钮，"周野，帮我！"

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空。周野踉跄着走过来，扯断013号的呼吸管："没用的...意识己经被MX-20控制了..."

第一个醒来的是015号，他睁开的眼睛里泛着诡异的蓝光。程喻后退一步，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等等！"周野抓住程喻的手腕，"看他的手指！"

015号的手指在腿上敲击，节奏正是摩斯密码的"SOS"。

"他们在求救..."程喻突然明白了，"...不是被控制，是在反抗！"

倒计时00:05:00。厂区大门被炸开的巨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程喻将U盘插入主控台，系统提示："需要月光验证"。

周野爬上梯子，用消防斧砸碎顶棚玻璃。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在骨灰盒残留的粉末上。那些微粒在光束中漂浮，渐渐形成DNA螺旋的投影。

"验证通过。"系统女声响起，"E序列终极解毒剂准备就绪。"

杨教授带人冲进来的瞬间，六个培养舱同时开启。015号扑向控制台，在键盘上输入一长串代码。全球投放程序的倒计时突然停止，替换成了"解毒剂投放中"的绿色字样。

"不！"杨教授举起手枪，"你们毁了十年心血！"

枪响的同时，周野撞开程喻。子弹穿透他的肩膀，鲜血喷在骨灰盒上。程喻的还击精准命中杨教授的手腕，银色金属箱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针剂——MX-20终极版。

019号突然从培养舱中跃出，将针剂扎进杨教授的脖子。蓝色纹路立刻在对方皮肤上蔓延，杨教授跪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这不是计划..."

"计划变了。"019号踩碎针剂，"你们低估了人类的意志力。"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野靠在程喻怀里，血染红了两人交握的手。月光下，他的笑容虚弱却明亮："这次...我们真的赢了..."

程喻抱紧他，看向窗外的满月。十五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抱着高烧的他看月亮的画面突然清晰："当月光与鲜血相遇，最黑暗的基因锁也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