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类两脚兽的死亡弯腰

清晨的鸡舍飘着淡蓝色雾，跟人类办公室的电子烟雾似的——

那是农场主在喷除草剂，吉小吉蹲产蛋区边缘，

看人类胶鞋碾过稻草，鞋底卡着半截鸡羽毛，

老拐说这叫“死亡书签”，翻到哪页哪只鸡倒霉。

可他盯着农场主的手走神了：

那手布满老茧，指甲缝里的泥比他藏的玉米粒还多，

竟让他想起父亲递工作合同时的温度，

尾巴根儿不自觉乱抖——虽然鸡没尾巴，尾羽跟触电似的乱晃。

“笨蛋！蹲下！”老拐断喙啄他爪垫，

可惜没拦住吉小吉跳上人家皮鞋的冲动——

人类弯腰捡鸡蛋的瞬间，他误把这动作当“握手”，

爪子扒住鞋带扣，喙扬起45度，

努力做出人类“商务微笑”，结果在鸡眼里像抽风。

产蛋区母鸡集体倒吸凉气，黛西的粉色尼龙绳啪嗒掉地：

“我的妈！这货要给两脚兽表演胸口碎大石？”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农场主被爪子挠脚踝，条件反射甩脚，

吉小吉像颗被拍飞的羽毛球，“砰”地撞铁丝网上，

尾羽勾住铁钉倒吊半空，喙充血成紫薯色，

听见老拐骂街混着复读机怪笑：

“抓鸡啦——飞鸡撞墙啦——两脚兽发火啦——”

“该死的瘟鸡！”农场主甩皮鞋，鞋底粘着两根尾羽，

“再扑上来，今晚就送你去拔毛机里蹦迪！”

他弯腰捡鸡蛋时，吉小吉看见腰间铁钩子反光，

照出自己倒吊的滑稽样，比人类自拍翻车还惨。

黛西趁机戳他肚子：“新来的，你是想当两脚兽的宠物鸡？

还是以为他们会给你交五险一金？”

说完冲农场主发出谄媚啼鸣，冠子上碎蛋壳掉进鸡蛋筐——

她管这叫“珍珠蛋”，人类最爱这套花架子。

老拐用断喙解他尾羽时，吉小吉发现玉佩在发光，

羽毛下竟透出人类手掌的影子，刚才被踢飞瞬间，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变回人，结果只留爪垫淤青，

像被领导狠批后的心理阴影。

“记住了，”老拐啄他尾羽草屑，像老妈唠叨，

“人类弯腰有三不碰：手不碰，脚不碰，腰间铁钩更别碰，

他们捡鸡蛋是攒钱，抓鸡是攒肉，对咱们来说，

人类每弯一次腰，都是死神在翻菜单。”

远处铁门“吱呀”响，厨师拎铁桶进来，

剩菜饭香里混着鸡骨头的森白，精英母鸡立刻围上去，

黛西甚至用尼龙绳勾住桶沿，模仿人类提裙摆的优雅，

看得吉小吉首翻白眼：合着鸡界也有“绿茶鸡”？

“瞧瞧人家，”老拐戳他，“知道怎么用美色保命，

你倒好，去碰皮鞋——两脚兽的脚比铁喙爪子还毒，

去年有只公鸡啄了人类脚趾，结果被打成鸡饲料，

现在估计在饲料槽里跟玉米粒说早安呢。”

吉小吉盯着厨师鞋跟，突然看见片彩色塑料——

那是他藏的梳子碎片！刚要去捡，

就见厨师弯腰捡起碎片：“这玩意儿能当拔毛机零件不？”

“糟了！”老拐压低声音，“人类开始注意垃圾了，

以后藏武器得学聪明点，比如塞进蚯蚓洞，

或者粘鸡粪里——反正他们分不清武器和屎。”

正说着，农场主突然指向这边：“把那瘦鸡记上，

下周屠宰名单加上它，羽毛稀得跟程序员头发似的。”

吉小吉看见账本上画了个红叉，比铁喙的红绳还刺眼，

黛西趁机补刀：“就你这小身板，熬汤得加三桶水，

两脚兽怕不是想拿你当‘浓缩鸡汤’噱头吧？”

但吉小吉盯着账本突然灵光一闪：

人类不是爱搞“包装营销”吗？把普通鸡蛋装礼盒能卖高价，

那他要是把自己包装成“有机土鸡”，说不定能苟活？

土鸡啥特征来着？蓬松羽毛、红鸡冠，还有……

“泥坑！”他突然喊出声，惊得老拐差点摔进粪堆，

“土鸡都爱滚泥坑，把羽毛弄蓬松，人类就觉得值钱！

我现在去滚成泥球，保准两脚兽以为我是‘高端鸡’！”

老拐上下打量他：“就你这瘦得能穿XS码的身板？

滚完泥坑怕不是像块会动的土疙瘩，

不过……”他叹口气，“总比等着被铁钩子勾走好，

今晚下雨去东边泥坑，别让巡逻鸡看见，

他们会以为你在搞‘泥巴革命’呢。”

傍晚雨点落下时，吉小吉溜向泥坑，

听见老拐嘟囔：“人类的‘有机’就是噱头，

跟铁喙用红绳装大哥一个道理，但试试呗——

万一两脚兽眼神不好使呢？”

泥坑比鸡粪还酸爽，混着烂菜叶和雨水，

吉小吉闭眼滚进去，爪子扒拉泥浆，

感觉羽毛像裹了层水泥，抬头看水面倒影：

浑身泥巴，喙挂水草，活像从化粪池里爬出来的贞子鸡。

“咕嘎？”黛西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粉色尼龙绳在雨幕里晃荡：“你在cos两脚兽的拖把头？

还是说，你以为滚成泥球就能骗过人类？”

接着她发出尖锐啼叫：“巡逻鸡！这儿有只变异鸡！”

吉小吉撒丫子就跑，泥浆在爪子下“ squish squish”响，

像踩了满脚橡皮泥，身后巡逻鸡爪子声逼近，

他突然想起农场主弯腰时的铁钩子——

那玩意儿比铁喙的啄眼技狠多了，人类要杀你，

连个挑战机会都不给，首接拖去拔毛机。

最后他躲进排水沟的塑料桶，听巡逻鸡脚步声远去，

雨水滴在玉佩上，发出“叮咚”响，

摸了摸满脸泥的喙，他突然笑了：

就算人类的死亡弯腰再可怕，

他也要做泥坑里最野的崽，用最脏的羽毛，

对抗最狠的规则——反正都混成肉鸡了，

还怕啥滚泥坑？大不了变成“叫花鸡”，

说不定人类看他太有个性，反而舍不得杀呢？

吉小吉缩在桶里滴泥巴，

听见农场主和厨师对话：“那只怪鸡还挺能躲，

等羽毛长全了再杀，说不定能当‘特色土鸡’卖高价。”

胸前玉佩在泥下闪着微光，映出个模糊的人类拳头——

像在说：小样，跟两脚兽斗，就得靠不要脸的创意，

比如滚泥坑、装拖把，反正活着就有机会，

毕竟在这鸡舍里，能把“死亡弯腰”变成“生存套路”的，

才是真正的鸡中人才——哪怕暂时是只泥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