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红绳王冠与啄瞎警告

金属喂食槽的铁锈味混着晨露在空气里飘，跟人类办公室的咖啡味似的。

吉小吉蹲在老拐身边，看中级区的母鸡们正把玉米粒摆成菱形——

说是献给铁喙的“早餐摆盘”，每粒玉米尖都得朝东，

老拐说这叫“红绳所指，啄食所向”，听得他首想翻白眼：

合着鸡霸王还搞起了“朝东打卡”的企业文化？

“瞅见铁喙那爪子没？”老拐用断喙戳他翅膀，跟说八卦似的，

“第三根趾甲比我这断喙还长两毫米，啄瞎过三只挑战者呢，

那血槽啊，比人类姑娘的美甲沟还深。”

吉小吉顺着看过去，铁喙正站在最高栖木上，红绳绕脖子两圈，

跟人类老板扯领带似的拽了拽，鸡冠红得像团火，

爪子踩过的木板留着五道沟，第三道沟底还泛着暗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抹了番茄酱——哦对，人类吃炸鸡就爱蘸这玩意儿。

突然，一只半秃肉鸡从底层窜出来，爪子粘着片铝箔纸，

晃得像举着面破镜子，啼鸣声跟破锣似的：

“我挑战你！凭啥你先啄食？去年冬天老子替你挡过黄鼠狼！”

整个鸡舍瞬间安静，连摆造型的黛西都忘了收尾巴，

吉小吉认出这肉鸡，昨天还帮铁喙梳尾羽呢，

现在却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眼睛里那点火——

底层鸡少有的、快熄灭的反抗小火苗。

铁喙低头俯视，红绳在脖子上绕出个死结，

张开喙露出内侧三道痕，跟人类游戏里的成就徽章似的：

“规矩你懂的，胜者食，败者盲。”

战斗来得比人类老板画饼还快！

铁喙扑下来时就像道红影子，挑战者的铝箔纸“叮”地掉地上，

下一秒肉鸡惨叫，左眼窝冒血，喙磕在喂食槽上，

玉米粒混着血珠滚向吉小吉，他突然想起人类的工伤——

流水线工人断指时，血是不是也这么滴在传送带上？

“看见没？啄眼是铁喙的必杀技。”老拐语气跟说天气似的，

“三年前他挑战我，我就没防住这招，现在他爪子比外卖小哥还快，

0.3秒就能蹬碎挑战者的喙，比我啄玉米粒还利索。”

吉小吉盯着抽搐的肉鸡，爪子抖得像筛糠，

喙尖都泛白了——比当年被总监骂哭还惨。

铁喙踩着胜利者的步子走近，红绳扫过尸体：

“把盲鸡拖去堆肥，另外查查谁给的铝箔纸——”

巡逻鸡的爪子突然停在他俩面前，

那半截橡皮筋“肩章”晃啊晃，喙尖还沾着高级饲料渣，

跟人类主管吃回扣沾了油似的。

“算了，”铁喙甩甩红绳，影子在地上狰狞得像PPT里的KPI，

“瘸子和新来的掀不起浪，下次挑战先磨喙——”

他故意在尸体上踩两脚，“不然连我红绳的毛都舔不到！”

巡逻鸡拖走盲鸡时，吉小吉看见对方爪子还攥着铝箔纸，

反光正好照在红绳上——哪儿是什么AJ鞋带，

分明是条磨破边的红尼龙绳，打了三个死结才勉强套脖子上，

跟他当年在淘宝买的9.9包邮腰带似的，全靠包装撑场面。

“别盯着红绳看，”老拐扒拉他脑袋，跟防着班主任似的，

“铁喙最忌讳别人看他王冠，当年我多看两眼，

结果——”他晃了晃断喙，“现在学聪明了，专盯他爪子，

第三根趾甲有关节旧伤，被猎犬咬的，蹬踏后会顿0.1秒，

够你啄他冠子了，要是你喙够快的话——”

远处黛西正用粉色尼龙绳系碎镜片，对着阳光扭来扭去，

吉小吉突然觉得，这农场的阶级跟人类职场PUA没啥区别：

上位者靠破鞋带装权威，精英鸡用碎镜片凹造型，

底层就只能在“啄食法则”里踩坑，跟他当年在公司被“末位淘汰”似的。

午后复读机模仿农场主咳嗽，老拐带他钻进排水沟，

这儿堆着人类的垃圾：褪色红领巾、裂齿梳子、半瓶白酒，

老拐说这些都是“破局神器”，跟人类说的“关键资源”一个意思。

“看见没？”老拐勾起梳子，齿尖泛着寒光，

“当年我用这玩意儿划伤过他鸡冠，可惜没啄到眼，

现在归你了，藏尾羽下面，别让巡逻鸡发现，

就当是咱们的‘屠龙宝刀’，砍红绳专用！”

吉小吉接过梳子，胸口玉佩突然发烫，

蓝光一闪，他好像看见人类的手握着梳子，跟握长剑似的，

可下一秒又变回鸡爪，梳子“啪嗒”掉泥水里，

溅起的泥点甩在老拐断喙上，跟抹了腮红似的。

“老拐，”他盯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羽毛稀疏得像程序员的头发，

“铁喙那红绳……真的掰不动？”

老拐没说话，用爪子扒开浮泥，露出下面的鸡爪印——

往届挑战者的“战死者名单”，每个爪印旁都有碎瓷片，

跟人类墓碑似的。数到第十七个时，老拐说：

“去年有只母鸡用回形针挑战，啄中红绳没啄中爪子，

最后被做成鸡毛掸子，现在估计在人类厨房扫灰呢。”

风灌进通风口，带着屠宰场的血腥气，

吉小吉想起早上那只肉鸡，临死还盯着红绳——

不是恐惧，是不甘。他摸了摸玉佩，发现皮肤多了道红印，

形状跟铁喙的红绳一模一样，跟人类纹的社会人纹身似的。

“老拐，我想试试。”他啄起梳子，齿尖滴着泥水，

“用人类的垃圾打败人类的权威，就像他们用996剥削我们，

咱们就用摸鱼加偷鸡——不对，是偷玉米——打败他们！”

老拐突然笑了，笑声惊飞排水沟的蟑螂，

“好小子，比我当年疯多了！记住了，铁喙低头啄食时，

冠子会挡住视线，爪子旧伤最明显，还有啊——”

他敲了敲吉小吉的喙，“别信他那套‘啄不到就啄瞎’的鬼话，

有些鸡就算啄到高级饲料，脑子还是瞎的，比如黛西，

每天摆爱心玉米，却不知道那红绳压根儿不是AJ，是拼多多九块九！”

暮色里，铁喙的红绳影子拉得老长，像道跨不过的坎，

吉小吉藏好梳子，听见复读机在啄生锈铁皮，

“叮叮”声跟人类敲键盘似的，估计在记录今天的“啄瞎事件”，

睡前他盯着铁喙，发现红绳末端磨损了，露出白色尼龙线，

跟人类领导的名牌手表表带磨破一样，权威底下全是破绽。

当星星亮起，吉小吉摸了摸玉佩：

“明天该去人类垃圾堆逛逛了，

在这个用垃圾定阶级的农场，最锋利的武器，

说不定就藏在最脏的角落，比如这把塑料梳子，

比铁喙的红绳靠谱多了——毕竟，垃圾才是人类最真实的馈赠嘛。”

老拐的鼾声在身边响起，带着断喙的漏风音，

吉小吉闭眼，脑海里全是白天的场景：

铁喙的红绳、挑战者的血、老拐的断喙，

他知道，自己要打的这场仗，比人类职场更狠，

但好在，这儿能用喙战斗，用爪子破局，

用打工人的智慧，给“啄食法则”来记狠狠的勾拳——

毕竟，红绳再唬鸡，也遮不住爪子上的旧伤，

啄瞎警告再恐怖，也吓不退藏着梳子的鸡，

比如他，吉小吉，从人类世界来的“叛逆肉鸡”，

正等着用这把“屠龙梳子”，梳开红绳背后的真相呢。

吉小吉把梳子藏进尾羽，像人类藏私房钱似的小心，

铁喙在栖木上翻来覆去，无意识啄着第三根趾甲，

旧伤隐隐作痛，排水沟的碎瓷片被风吹得响，

像是往届挑战者在鼓掌，给这只敢挑战红绳的傻鸡，

送上无声的加油——毕竟，在这个鸡舍里，

敢对权威说“不”的，从来都不是羽毛最亮的，

而是爪子最脏、脑子最活、喙尖最硬的，

比如吉小吉，比如老拐，比如每只不甘被啄瞎的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