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返岛
幽灵和巴伐利亚离开后，余羡和瓦尔茨又在圣埃蒂安附近逗留了半天时间，随后便向渡海地点赶去。
瓦尔茨已经安排好了渡海的计划。当两人抵达加来以南那个小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一架小型水上飞机等在那里了。
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下了飞机。余羡只看见瓦尔茨对两人交代了几句，那两人便开走了那辆农用皮卡，将飞机留给了余羡和瓦尔茨。
水上飞机虽然也是飞机，但使用它的原则和实用其他飞行器是一样的：那就是尽量不要拉升到高空。所幸余羡和瓦尔茨只是要借它渡海，把它当成快艇来使用就行了。
驾驶水上飞机的任务自然落到了瓦尔茨手中。两人没用多久便抵达了对岸，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来人是马修和他的几个小兄弟，之前被幽灵打伤的那三位都在其中。
赶往加来的路上，余羡早就用瓦尔茨的手环联系过马修了，对方表现的很热情，没有拒绝余羡想让对方帮忙找地方落脚的请求。
马修招呼两人上了车，将他们带向了米尔顿凯恩斯。
“我们把那些强盗的据点接收了下来，那里有发电机、水井和微波中继站，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马修向两人介绍道，“父亲派了一批人过去，打算把那里建设成一个新的要塞。”
“黑伯爵对岛上的形势有什么看法？”余羡问道。
马修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父亲他......他不喜欢这些变化，认为岛上的氛围有些太过紧张了。”
从对方的语气中，余羡解读出了一条信息：
黑伯爵似乎把岛上紧张形势的源头归咎在了自己头上，或许还因此怪罪起了自己和幽灵。
对此，他能做的就是叹息一声罢了。
看着余羡沮丧的神情，马修有些坐不住了。他连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和那个迂腐老头的想法不一样。他更倾向于把一些矛盾归咎在人类内部，可人类能够控制仿生人的想法吗？要是能控制，人类又怎么会经历那场灾祸呢？说到底，还是因为洲政府太软弱了......”
“一天之前，洲政府拿下了日内瓦，那座生活着数万仿生人的聚集地，”余羡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洲政府说话，但他还是说了，“想来这就是他们对于仿生人挑衅的回应了。”
“还有这种事？”马修显然对此毫不知情，“父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总之我得谢谢你，马修，”余羡笑了起来，“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跟你和幽灵的交往让我受益良多，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米尔顿凯恩斯边缘的那个强盗据点，不，现在应该说是格雷汉姆家的新据点了。黑伯爵的人给它进行了全方位的升级，不仅将周围一些相对完好的建筑圈进了围墙内，增加了聚集地的住房，他们还在围墙上架设了一些机枪塔，提升了聚集地防御外敌的能力。
最让余羡惊讶的是，他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水电解制氢装置和太阳能制氢装置。这些设备可是大型聚集地的标配，能够解决聚集地居民交通工具的能源问题。
看来，黑伯爵对自己的新领地确实很上心。
可余羡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马修一番：
“说起来，我和幽灵还在《孪生宇宙》中占领了这片区域呢。整个米尔顿凯恩斯的信息收集和孪生复刻已经完成了，如果洲政府将这里定为第一批亟待收复的城镇，你们或许就白忙活了。”
“嗯，进行信息采集的多半就是我们这个据点里的某些人......”
“你们不管吗？”
“我们管了，难道其他地方过来的流民就不会采集了？”马修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洲政府短时间内不会修复新城镇的，这点不用担心。”
这个说法余羡倒是头一回听说，不由问道：“为什么？”
“人类和仿生人之间有一种持续了很久的微妙平衡。如果人类不进行扩张，仿生人就不会对人类实施集团化打击；人类要是着手建立新城，仿生人则一定会加以阻挠的。”
至此，余羡才算弄明白了流民和洲政府矛盾的根源。
他本以为是因为洲政府太没用，才导致土地收复工作的进展停滞了下来，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讲究。
随后，马修将余羡和瓦尔茨安置在了一栋二层小楼内。
小楼已经经过了改造，二楼被划出了四个房间，暂时还都空着，余羡和瓦尔茨便各自挑选了一间。
离开小楼之后，马修让人给两位客人送来了一顿大餐：牛肉派、肉汁土豆泥、炸蘑菇和布丁。饿了十多个钟头的余羡和瓦尔茨在一楼的餐桌旁大快朵颐了起来，对主人的待客之道相当满意。
“看不出来，你在英格兰还是有些路子的嘛。”很长时间没有开口的瓦尔茨调侃起了余羡。
“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朋友能够给我们提供的帮助比较有限。”余羡苦笑道。
“这么紧张的时刻，人家还能毫无芥蒂地接纳你，这就不错了，”瓦尔茨安慰着对方，“而且根据我掌握的资料，你离开城市并没有多长时间。能在无法之地取得流民的信任已经殊为难得了。”
瓦尔茨的话勾起了余羡的好奇心。他忍不住问道：
“你还掌握了我什么资料？”
“比如你在进修学院学了五年历史，比如你之前是做博物馆讲解员的，”瓦尔茨一边很没吃相地大口啃着牛肉派一边说道，嘴里的食物让她的发音有些含糊，“哦对了，博物馆的那个前厅经理被一位联军中校处死了。是你嫁祸她的，没错吧？”
听到这个消息，余羡愣了一愣。
贝恩斯死了？
有一阵子他的确恨不得弄死对方。可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前上司最多就是有些厌恶，离憎恨还差了点意思。
这会儿听到了对方的死讯，他倒是没什么懊悔和愧疚的感觉，但也不至于为此感到痛快就是了。
“我本以为只要她背下这个黑锅，我的朋友和家人就安全了。只是洲政府的反应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余羡用平静地语气对瓦尔茨说道。
“啧，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你这个臭小子了，”瓦尔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想不到你这么有头脑，居然用一管软组织凝胶害死了一个人。”
“我也希望自己像你说得一样有头脑，”余羡笑了笑，对方的言语给他带来了一些感触，此刻真恨不得一吐为快，“这样我就不必事事都仰仗幽灵了。他虽然很厉害，可他毕竟还是人类......”
瓦尔茨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调侃，居然为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嬉皮笑脸地看着余羡说道：
“原来他叫幽灵，不叫池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