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另辟蹊径
幽灵对余羡有关无线头盔定位的问题同样束手无策。
他能给对方提供的建议是，最近几天先不要开机，一切等到把吉赛尔等人接出来再说。
至于两人在虚拟世界里的那片领地，他会暂时代为关照。
手环已经被余羡留在了日内瓦，粉碎后扔在了市集中的一条排水沟里。他不清楚服务商是否能够恢复云端通讯记录，不过既然吉赛尔等人已经被盯上了，那些通讯记录也就不重要了。
两人暂时没了被追踪的风险。但仍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困扰着他们。
“救出吉赛尔他们之后，我们该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呢？”
余羡看着幽灵问道。这本来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之前两人暂住过的那个由“黑伯爵”提供的安全屋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并不确定自己在停留期间使用手环和连接《孪生宇宙》的行为是否会导致安全屋位置的暴露。
眼下四人已经转移到了距离日内瓦足有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圣埃蒂安附近。这里同样有一个聚集地，一行人还用附近的加氢站给两辆车加满了燃料。
瓦尔茨进聚集地打探消息去了，巴伐利亚在另一辆车上，余羡和幽灵因此获得了一片能够安心交流的空间。
安置吉赛尔等人的问题同样难住了幽灵。他皱着眉思考了很久，突然向余羡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相比之下，瓦尔茨和巴伐利亚谁更值得信任？”
“瓦尔茨。她毕竟是人类。”余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显然不是幽灵想要的答案。他只好换了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你一个人带着他们先行赶往纽卡斯尔附近能不能行？”
“问题不大吧......你有什么想法？”
“里弗斯不是说要在地下躲上五天吗？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什么地方？”
“亚斯蒙德。这是博士留在我记忆中的三个词语里我唯一能理解含义的一个。”
那个身份成谜的博士留给幽灵的线索是一串数字和三个词语。那三个词语分别是：亚斯蒙德岛，蝴蝶和聪明人。
另外两个词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亚斯蒙德岛显然是一个地点。
幽灵查过了，那是昔日德国北部的一个半岛。
了解了这片地区的相关信息，他也就掌握了博士留下的那串数字中的前十二个：543207134034的含义。
这是一个坐标：北纬54°32’10’’，东经13°40’28’’。它所在的位置正是亚斯蒙德半岛。
博士显然是想告诉自己，坐标所在的位置有着十分重要的东西，自己必须去那里看看。
也就是说，那里很可能有着一处设施，而且还是不容易暴露的那种。
幽灵本想带着巴伐利亚一起前往那个地点，让相互之间更加熟悉的瓦尔茨和余羡先行赶去纽卡斯尔。可余羡明确表示自己不信任仿生人，弄得他也跟着犯起了嘀咕。
听完了幽灵的解释，余羡忍不住问道：“那博士留给你的另外两个词语，是不是也代表了两个地点呢？后面的数字也是坐标？”
“我当然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后面的那些数字并不是坐标，它们组成的坐标不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幽灵否认道，“也许我能在亚斯蒙德获得进一步的线索。”
“你一个人去那里会不会有危险？”余羡担忧地问道，“而且，你这一去，还能赶上接应吉赛尔他们的时机吗？”
“我查过了，那个地方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约有1200公里，距离加来则有900公里。如果有可靠的交通工具，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上那儿跑一趟了。”
“可你并不知道在那个地方会遭遇什么。”
“的确......可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也许我们可以等到接上吉赛尔他们之后一起去那里看看。”
“人越多，难以控制的变数就越多，”幽灵摇了摇头，“我会把那个地方的坐标告诉你。这样一来，即使我没能及时赶去纽卡斯尔，你们也能照着坐标过来找我。”
“不行，你一定要及时赶到纽卡斯尔，”余羡提醒对方，“因为库莎洛娃可能在那里。”
对啊，库莎洛娃......
如果这次再把她放跑了，下一回再见到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幽灵至今不能确定对方口中的秘密，是不是就是余羡有意透露给里弗斯的那条假情报。
如果是那当然好。他和库莎洛娃之间的矛盾就只剩下了被对方逼着疯狂逃窜，甚至被迫躲入湖底这一点。
可如果不是......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因而绝对不能放过库莎洛娃。
来圣埃蒂安的路上，瓦尔茨已经向幽灵解释过新一代摩西的不同之处了：他们的宿体也是特制的，不过每个新摩西都有至少两具专属的特制宿体。
一具比较常用——比如被幽灵砍掉半个脑袋的那一具。那具宿体的确与人类的非常相近，有着与人类相同的感官，完全一样的器官构造和功能极为接近的湿件——一种同样由神经元控制的仿生大脑。
另一具就比较难对付了——比如重新降临后走进日内瓦旅店的那一具。那是真正的先进战斗机器，有着坚不可摧的物理性质的同时，还配备了各种令人恐惧的武器和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关节处的等离子切割光束、小腿处的小型激光推进器、反侦察定位雷达、电磁脉冲防护器等。
如果能除掉一个新摩西，也许我就能获得他的宿体，并用这笔功绩和洲政府交换一定的赦免权......
想到这里，幽灵越发渴望能成功除掉库莎洛娃了。
可他明白对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要在她逃回母体之前彻底将其消灭，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只是这时的幽灵甚至连一辆能把自己尽快带去亚斯蒙德的载具都找不到，一时间感到有些泄气。
有关尽快抵达亚斯蒙德的问题，或许我该问问巴伐利亚的想法？他毕竟是摩西......
于是幽灵便将余羡留在了车里，独自走向了巴伐利亚那辆农用皮卡。
听到幽灵提出的问题后，巴伐利亚居然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还不简单？你毕竟用着一具仿生人躯体，人类做不到的事，你不见得做不到。”
幽灵没想到对方还真有办法，连忙追问道：“怎么说？”
谁知巴伐利亚居然说出了一句令幽灵冷汗直流的话来：
“兄弟，你听过人间大炮吗？”
等等......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间大炮吧。
幽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是说那种把人装进去然后发射出去的东西吗？”
“你想什么呢，又不是直接把你装进炮管！”巴伐利亚意识到幽灵想歪了，连忙解释了起来，“我说的是一种让人钻进梭形舱，然后通过电磁斥力把梭形舱仓发射出去的移动方式。通过简单的落体轨迹计算，它能把你送到目标地点的上空。然后你只需要打开梭形舱配置的降落伞......”
“打住打住，”幽灵实在听不下去了，作为一个控制欲过剩的人，坐飞机对他来说尚且是种煎熬，还梭形舱......短短十几秒内，他已经想象出至少四种不同的死法了，“有没有稍微安全一点的方法？”
“有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欧洲地下有几条磁悬浮轨道......”
这个好！幽灵为之一振：“它们还能用吗？”
“呃，试试吧......”
“试试也行......最近的站点在哪里？”
“图卢兹。”
“当我没问。”
图卢兹到圣埃蒂安也有超过三百公里的路程。而且图卢兹可不是什么小城市，磁悬浮轨道如果深埋在那座城市的地下，那他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并清理出一条进入的通道的。
此时的幽灵对从巴伐利亚口中得到切实可靠的方案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可他还是不死心，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有没有什么能够在十二小时之内到达罗斯托克的方案？”
罗斯托克是一座港口城市，距离亚斯蒙德仅有一百公里出头的距离。幽灵决定用这座城市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地。
巴伐利亚开始计算起各种通行方式的耗时，包括由陆路转到北海再走海路去波罗的海，走索恩河转到陆路，直接走陆路......
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除非你能立即弄到持续飞行距离超过一千公里的飞行器，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明白了。”
幽灵失望地说道。他刚打开车门，正打算下车走回余羡所在的那辆车，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关上车门问道：
“你愿不愿意陪我去趟波罗的海沿岸？”
“当然了，”巴伐利亚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对我来说，去哪儿有区别吗？”
“那就行。我先和他们两个商量一下，你准备准备，我们尽快动身。”
“我没什么可准备的。”
也是......幽灵点了点头，随后便下车离开了。
他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巴伐利亚一起去往亚斯蒙德。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幽灵意识到巴伐利亚所掌握的知识远远超越自己的想象。带上他，自己就如同带上了一个移动数据库，能够借他的头脑解决许多自己应付不了的问题。
待瓦尔茨返回车旁后，幽灵拉着她和余羡讨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并从瓦尔茨手里要来了她那辆本田Ridgeline Hydrogen，带上失而复得的电磁步枪和一些其他装备，在余羡复杂的目光里驱车驶向了西北方向。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博士给他留下了什么样的惊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