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心底摇头,看来这个市长来之前是调查过自已。但从他说出自已是石家的附庸得知,他一看就是调查的不深;甚至只是在来之前,只是随便找人了解了一下,便直接来了。
想到此许凡脸上浮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缓缓开口:“市长,看来您对我的了解,也就止步于此了。您觉得我是石家附庸,想用矿产收买我?您未免把我,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在我眼里,法律的尊严,公平正义,远不是一处矿产就能衡量的。”
也正如许凡猜想的那样,市长因为刘洋庆知道自已很多秘密,所以匆忙的想要解决此事。而对许凡的了解也只是他来之前随便找的一个警界的好友大致了解,甚至他在匆忙中下意识忽略了好友口中对许凡的了解都还只是他的推测。
现在市长想着自已对许凡的了解,一时间冷汗就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你……你到底想怎样?”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眼神里也没了一开始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市长心里清楚,这次自已太过莽撞,原以为用矿产就能轻松解决问题,没想到许凡根本不吃这一套。
但现在他也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使用他的惯用手段威胁道:“许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不稀罕矿产,难道就不怕得罪我,以后在这官场寸步难行?”可话一出口,市长自已都觉得底气不足,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市长心里暗自叫苦,要是早知道许凡如此难缠,就该多花些时间好好调查一番。现在可好,不仅没救出刘洋庆,还把自已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他开始后悔自已的冲动,要是能冷静分析局势,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放不放人?”市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挽回一点颜面。但他心里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只是他实在不愿接受自已的计划彻底失败的事实。
许凡看着市长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本想义正言辞地再次拒绝,可就在开口的瞬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只见许凡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行,市长,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矿产的诚意我也感受到了,人,我放。但……”
“但什么?”市长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和利益过不去。
“但他伤了这么多人,又冲击了我一局岗卫,所以得加钱。我要石家所有矿山的所有权,包括税收,管理,监督等市政都不得过问,市长您同意吗?”许凡目光玩味的看向市长,等待着他的决定。
市长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加价”给扑灭。虽然这次他已经准备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没想到许凡胃口这么大。
石家的矿山,那可是一笔难以估量的巨额财富,甚至有传言石家在一处矿山中挖出了战略级的钨矿,那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想到钨矿的价值,就算是传言也不能放手。市长一咬牙,断然拒绝:“不行,你要的太多,我不能同意。”
许凡并不意外市长的拒绝,他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的姿态,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回应。他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紧紧锁住市长,缓缓说道:“市长,我理解您的顾虑,石家的矿山确实价值连城,可您也得想想,刘洋庆要是把他知道的秘密说出去,您付出的代价,恐怕远远不止这些矿山。”
市长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冷哼一声,试图挽回一些气势:“许凡,你别想用这种话来吓唬我。刘洋庆要是敢乱说,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许凡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市长,您觉得在监狱里的刘洋庆,还会像现在这样听您的话吗?你猜我告诉他,他被你放弃,他是信还是不信。一旦他知道失去了您的庇护,为了给自已争取减刑或者其他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市长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握紧了拳头,心底是说不出的慌张。他知道许凡说的不假,江湖人总说自已忠肝义胆,为兄弟能两肋插刀。是,他不否认有人能做到,但那绝不会是刘洋庆。
“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吗,你可以要点别的,地位,人脉这些我都能给你。”市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安。
“市长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利益还是身败名裂,我相信您会有决断。”许凡慵懒的靠坐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市长沉默的看着桌面,整个会议室除了茶杯发出的“咵咵”声,便再无其他声响。这让他感觉自已仿佛身上压着一座大山,每一次的抉择都让身上的大山多加一分重量。
终于,他在保全自已和留下利益中做出选择:“我……答应你。”市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浑身的力气。
“好!”许凡一拍桌子,激动的跳上会议桌,来到市长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市长看着蹲在自已面的许凡,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昧着心磕巴应下,“一……一言为定!”
“我没有逼你吧。”许凡笑着跳下桌子,戏谑的看向市长。
“没……没有。”市长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他的眼神飘忽躲闪着许凡戏谑的目光。
“那就好。”许凡状似长舒口气,随后目光如炬的看向市长,“那刘秘书的后半生就靠您了,冷林送客!”
随着许凡话音落下,守在门外的冷林迅速整理衣领、抚平警服褶皱,神色瞬间变得沉稳干练。他抬手敲门,未等回应便推门进屋,迈着有力步伐走到一旁,侧身站定,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不卑不亢却透着不容置疑:“市长,请吧。”
那仿佛驱赶苍蝇的语气,让市长心底的屈辱愈加强烈。可他也只能忍耐,若此时许凡一个不顺心,就刘洋庆那张嘴,他可以想象明天的申城日报将全是自已的丑闻。届时,自已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想到此,市长愤恨的看向许凡,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好!”
说罢,市长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他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他咬着牙,看都没看许凡一眼,转身大步迈向门口,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地上,带着十足的恨意。
到了门口,他一把拽过门把,用力之大,就连许凡都感到了一丝微风。紧接着,他转身看了一眼许凡狠狠的将门关上,只听“砰” 的一声巨响,整个楼层都跟着震了震。
许凡看着紧闭的大门,等着市长带来的人全部离开,随后淡然吐出两字:“草包。”
刚说完,冷锋快步走进会议室,压低声音,神色警惕地汇报:“跟上了,市长那边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不过,局长,看市长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保不准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许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意料之中,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跟踪他,告诉弟兄们这几天辛苦一点,看看有什么人接触过他。”
“是,局长,一会我就亲自去监视,保证万无一失。”冷锋立正行了一礼后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会议室。
此时,送完市长的冷林与冷锋擦身而过,来到许凡面前冷林便疑惑开口:“局长,刚刚据我观察,这市长行事过于鲁莽,完全没有一个市长该有的沉稳。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像一个市长,反倒像是被人推到台前的草包傀儡。”
“看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来,冷林。”许凡神色淡定,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就知道局长也看出来了,你看他今天这表现,” 冷林上前一步,神色沉稳,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说是来和咱们谈条件救刘洋庆,可既没摸清咱们的底细,也没准备好应对方案,三言两语就被您牵着走。一提石家矿山,他那慌乱的样子就藏不住了,完全不像能掌控局面的人,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凡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洒脱:“以他的能力,背后若没点门道,怎么可能坐到市长的位置?虽说不确定有没有人在背后直接交代他做事,但肯定有势力在为他撑腰、出谋划策,只是他太蠢,把一手牌打得稀烂。”
冷林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正在谋划下一步动作。就怕他们暗中搞鬼,给咱们使绊子。”
“那你怕吗?”许凡目光炯炯地看向冷林,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当然不怕,可他恶心啊。”冷林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平白无故来这一出,搅得人心烦,还耽误咱们不少功夫。”
许凡神色沉稳,透着十足的自信,“没事,我已经调特种作战班前去布控。相信届时,无论是他做什么小动作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许凡这个混蛋,竟敢这么羞辱我!他也不打听打听,在这申城,我背后是谁!”市长此刻气冲冲地回到车上,车门被他猛地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屁股坐下后,他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那姓许的小子,别以为拿到了矿山就能高枕无忧,我要让他知道拿了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在这申城,还没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后全身而退!”
随行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劝道:“市长,您先消消气,咱们再想办法。他许凡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咱们逼到绝路不是?咱肯定能找到机会扳回这一局。”
市长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地盯着手下:“想办法?你倒是说说,能有什么办法!那许凡胃口大得没边,一下子就要石家所有矿山。我看他就是故意拿捏我,今天这口气,我要是咽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在这申城混!”
手下被市长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市长,要不咱们从长计议。许凡刚拿到矿山,肯定有不少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咱们可以盯着他,等他露出破绽,再出手。而且,他一下子揽下这么多,说不定管理上会出问题,到时候咱们再借机发难。”
市长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哼,最好他能出点岔子,不然我非得把他那点老底都给掀出来,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你给我多派些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来汇报!开车。”
随行的手下连忙应了一声 “是”,小心翼翼地发动车子。
车子在路上疾驰,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手下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市长几眼,犹豫再三,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市长,您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许凡那小子虽然这次得逞了,但咱们肯定能找到机会收拾他。”
市长烦躁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少在这说废话,把心思都放在盯人上,要是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手下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只能专心开车。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市政厅。市长阴沉着脸,大步走进自已的办公室,“砰” 地一声将帽子狠狠摔在桌上。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许凡。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市长不耐烦地瞪了一眼电话,仿佛那是他的仇人。顿了好几秒,他才猛地伸手抓起听筒,没好气地吼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