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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坏水

执掌风 梦日万 8374 字 2024-12-28

三皇子生母早逝,母族不显,和皇后的母族也不甚密切。

三皇子大婚前深居简出,唯一和元阳公主交好,元阳也只知玩乐,不涉朝政。入朝后不与人私交,下了朝就当和威武百官不认识。

本人还洁身自好,从未传出有品行不端的嗜好。

想从三皇子身上找破绽,难于登天。

那就只能从三皇子妃下手。

“当阳侯这些年不死不活,殿下不如干脆给他个痛快。”江适然建议,“如此殿下也算投了枢密使的好。”

李能有些意动。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当阳侯被枢密使攻击这么多年却不倒,后面定有原因,我不想冒然出手。”

“何况赵沅君已经是外嫁之女,当阳侯倒霉,又能影响到三皇子妃如何?”

“三皇子妃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外祖落难,她请三殿下去求情的时候,就是犯了陛下的忌讳。”

李能还是摇头,“现在老三并没有展现出野心,我这般下死手,有些过了,我只是想略施惩戒,让他掂量自已的分量,只要他老实,我还是愿意留一个兄弟展示手足情深。”

在他心里,除了大皇子必须死外,其余兄弟,只要老实,他不会赶尽杀绝,

“那就只能是秭归侯府出事了。”江适然道。

“秭归侯府也是你的家,你不管了?”

“侯府怎么会是我一个庶子的家?”江适然自嘲,“这些年来除了父亲,我的好祖母,我的叔叔婶婶,又有谁真的把我当侯府长子看?”

“他们漠然等待着看我的笑话。”

“那就看是谁出笑话?”

他得不到秭归侯府,侯府的名声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巴不得越烂越好。

李能感慨之下,回后院见到温娇娇就提起几句,温娇娇听到秭归侯府四个字,浑身僵硬,随后才苦笑道,“妾之前身已如昨日死,如今只是个没有来历的孤魂,是殿下不嫌弃,留下妾一条命。”

“恨你爹吗?”李能问。

温娇娇摇头,“是妾不知足,在长姐议亲时做出这般不庄重的行为,怨不得别人。”

“你爹真是狠心。”李能搂过她,“就算嫡女当三皇子妃又如何,你给我当妾室也不算埋没了你,要是有身份,生下孩子我就能替你请封侧妃,岂不是大家都好。”

“偏偏把你弄死了。”李能抚摸她的头发,“也是心肝肉的养了这么些年,他不让你真死,也不给你留前程。”

温娇娇顺势依靠在他胸前,“妾只有殿下了,妾无枝可依,只能依靠殿下。”

“若是我。”李能隐晦表示,“到时候逼着你那嫡母认你做干女儿,你光明正大回去喊爹娘,我看她们敢不敢说个不字。”

“妾能有殿下如此垂怜,离家受得这些苦都值了。”

她不知道江适然会怎么对付秭归侯府,但是她有一计正合适。江适然来二皇子府的时间多了,温娇娇也能寻着机会见他一面。

江适然见到乔装打扮的温娇娇眼眶一红,“你受苦了。”

“苦日子已经过去了。”温娇娇坦然,“殿下如今疼我,日子也不算太难。”

“小娘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江适然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这是调理身体的,小娘说生出孩子才是要紧事。”

温娇娇接过,孩子她有过,只是没保住,这段时间殿下留宿的时间并不少,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怀上。

江适然又抓出一叠银票,“这些给你打赏下人。”

“当初你走的太匆忙,小娘什么都没给你带,日日后悔不已,如今有机会了,她这些年给你准备的东西我会陆续送进来。”

“不用了。”温娇娇接过钱,“除了现钱有些用,其他的没什么用处,还会引得正妃怀疑。”

“你准备怎么对付江从南?”

江适然眼眸一闪,“这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攻击秭归侯府来伤害江从南,本就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行为。”温娇娇冷声提醒,“何况大是大非从来也怪不到女人头上,她有三殿下护着,再护嫡母和江念儿绰绰有余,其余人的死活和她又有何关系。”

“你有什么好主意?”

“江盼儿议亲了吗?”温娇娇问。

“二婶一直想把她嫁回娘家,不过因为江从南嫁了三皇子后,她觉得江盼儿也能捡个高枝,如今正在接触的倒都是高攀,只等江适安定亲后就定下她的亲事。”

“二婶这般左右摇摆,是要出错了,万一一女许二家,两家都找上门来,侯府就难办了。”温娇娇沉声道,凭什么她们都可以择亲议亲,三媒六聘的从侯府大门嫁出去。

“侯府也不能把盼儿劈成两半许出去,再说此等丑事,祖母为了家中其他未出嫁的女儿着想,只怕要盼儿身死才能平息。”

“可是江盼儿死不死的,和江从南有什么关系?”江适然不解。

“二婶爱女,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逼死,真到那一刻,她就是拼死,也会把江盼儿送到三皇子府去,只要进了门,那就是江从南的难题。”

江从南要怎么保住江盼儿的命,江盼儿名声尽毁进了三皇子府,保住命后又如何安置?

对精明的二婶来说,留下来给三皇子做妾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江从南能接受得了吗?她爱护帮助的妹妹,转头就看上她的丈夫。

她那么心高气傲能接受和堂妹共侍一夫吗?

江适然听后静默,这个法子确实阴毒,也确实好用。

“后院的事你不懂,多问问小娘,两人将计策商量好,若是再算的准一点,等江从南怀孕七个月时再闹出来。”

怀孕妇人易受刺激,七月早产,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得两说。

江适然看着温娇娇的眼神有些陌生,温娇娇展唇一笑,“怎么这么看我?觉得我可怕了?”

“你在二皇子府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从前的江胜男就算有些小女孩家的骄纵和嫉妒,但没有致人死地的坏心。

“不争就死。”温娇娇笑,“死到临头就什么都会了。”

“哥哥从前也是想当一个清明正直的好官,想要靠自已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认同你虽为庶子,却担得起侯府之责。”温娇娇看着他,“哥哥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江适然仿佛被蝎子蛰了,浑身惊动,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舍弃了清明正直的那条路,想要依附皇子走佞幸之路。

“我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江适然替自已解释,“礼部人人都嘲笑我,但是我走不掉,父亲立下世子,我就要被扫地出门。”

“我再不为自已做点什么,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也是父亲的儿子,我是父亲的长子,这一切不该是我的命运。”

“你没错。”温娇娇肯定他,“哥哥安心辅佐二皇子,只要殿下荣登大宝,哥哥和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我们母子四人再不用看嫡母趾高气扬的脸色。”

“她们不过是生来富贵,我们自已挣的前程,远比她们更有底气。”

温玲珑总算知道女儿的境况,又是大哭一场,江适然问她,“妹妹出的这个主意,小娘觉得可行吗?”

“怎么不可行?”温玲珑抽泣着回答,“你那二婶本就是滑不溜丢,两边不得罪的人,儿女亲事自然会多方相看,话不说死。”

“那我就按照娇娇说的去做了。”

“慢着。”温玲珑呼吸间已经有了主意,“一女许二家,虽然难堪,但总归是大人的错多些,怪不到孩子头上。”

“你找个面皮好的书生,引诱盼儿,这样在你二婶兴高采烈以为许下好亲事时,有男子上门说和盼儿私定终身,这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温玲珑深恨当初老太太非要娇娇的命。

你不是自诩侯门贵重,私会外男,死路一条,那现在你另一个嫡亲的孙女私定终身,她死不死?

“盼儿被教养的很严,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江适然怀疑。

“你只要让那公子哥跟盼儿照过面就成。”温玲珑很冷酷的说,“我到时候会收买盼儿身边的人,弄出几个贴身物件,那便是铁证如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李如青嫁的侯府次子,当初也算是门好亲事,进门后丈夫不思上进,侯府的富贵只有眼看的份,好在老太太健在,她不让分家,一大家子吃穿嚼用都在侯府,走出门旁人也道一句侯府二奶奶。

这便足够了。

她小心奉承着婆母,小心挖着侯府的钱贴补自家,她生了二子一女,所求所愿不过是为了他们谋划。

儿子进了国子监,依靠堂姐的福,起始官就是工部员外郎,他的上司工部侍郎,听闻他没有婚嫁,就想将女儿许给他。

李如青打听清楚后立即应下这门亲事。

再来就是江盼儿。

盼儿年纪还小,再过一年订也来得及,但是李如青想着打铁趁热,尤其是大哥选下世子要江适然分家单过,她害怕到时候也会逼得老太太分家,就更添几分急迫。

毕竟女儿从侯府出嫁,和从分家后的门户出嫁,那是天差地别。

原本只是在四品官员左右寻找,哪知道突然有中人上门,给江念儿说了岑国公的幼子。

那可是高攀。

李如青嘴上说着不配,心里早就应允,之前观望的所有人家都败在岑国公的门第上。

虽然老太太提过一句,岑国公怎么会看上盼儿,要不要让江从南去打听一下,但是李如青说江从南现在身子贵重,何必再为这些小事去叨扰她。

她完全没想到,太过优秀的条件就是一个诱饵。

侯府的门第,三皇子妃这样的关系,寻常人家要来找麻烦根本不用怕,唯有国公府被戏耍的愤怒,需要人命来填。

因着两家愿意,很快就进行到送庚帖的那日,国公府来的一个旁系的叔叔,原就是替国公府处理各种杂事,也算合适。

热热闹闹的时候。

就有人在侯府门口叫嚷,他与侯府小姐情投意合,特来求娶。

门房一边让人用扫把打出去,一边立即回内院禀报。

寻常空旷无人的侯府门口,今日也多了些行人,而且越来越多。

江兴杰和人笑着应和,侄女高嫁他面上也有关,听到门房禀告后立即皱眉,“什么人也敢来侯府生事?”

“立即拿了人送去京兆尹好好审问,是何意图。”

第一波人还未出去,第二波人已经进来,面色苍白,“不好了,侯爷,那人手上拿着,拿着三小姐的荷包。”

岑远闻言,给中人一个眼色,红布包的庚帖又从案上回到手里。

“府上有几个三小姐?这位风流轶事的三小姐,不是和我们三少爷议亲的那位吧?”

“子虚乌有的事,不知道是谁知道我家有喜事,特意来找茬。”江兴华急了,“我家姑娘的家教,岑国公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女儿自幼和三皇子妃朝夕相处,上的课,受的闺训是一样的,她是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做出寡义廉耻的事。”

“即是有人使坏,那就请进来问一问呗。”岑远道。“我也想知道,谁见不得岑江两家结亲。”

李如青坐在老太太身侧,密切关注着仪式的举行,丫鬟们一趟趟的听一趟趟的传话,腿都跑细了。

“什么?”李如青站起,“谁说的浑话?”

“看不出来盼儿还有这样的胆子,敢和人私定终身?”王淑燕话才出口,就被李如青死死盯住,“住口,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这种事情怎能胡说?”

“那也不是我胡说啊?”王淑燕委屈,“这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选在这个日子上门,只怕是有备而来。”赵沅君看着老太太。

“把盼儿叫来问一问。”老太太蹙紧眉头。

“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盼儿。”李如青喊道,“盼儿胆小,她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怎么会和外男有牵扯。”

“那总要问个清楚。”王淑燕嘴快道,“只可惜了,这么好的亲家,是成不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国公府自有门楣,怎么会要一个深陷疑云的女人进家门。

李如青面色苍白,她也想到这点了,不管是谁,特意选在今日上门闹事,就是冲着江盼儿来的。

“交换庚帖时出了这样的事,国公府肯定很生气。”老太太叹气,“你去替我写封信,亲自去国公府解释。”

“岑国公若要责难,那也是我们该受的,好生处理此事,不要影响了家中其他女孩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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