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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能帮帮她吗

执掌风 西长安不良人 3994 字 2024-11-18

当然,我在抖手平台上仍关注着华夏芭蕾舞团的官方号。

可以看出,方小慧的情况时好时坏,她开始越来越多地缺席演出。

而在她有限出演的几场演出中,她的表演依然精湛和投入,只是她整个人变得更瘦了,舞姿也愈发飘逸和空灵。她瘦得让我怀疑她的那些爆发力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难道是通过光合作用吗?

这天结束了一个在外地开庭的经侦案件后,我踏着纷纷扬扬的初雪,在暮色中回到了我在唐州的住处。

就在我即将踏进单元门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拦住了我。她有些紧张和局促地问我:

“小金吗?”

“我是,阿姨,您是?”

中年妇女激动得大幅度地摇着我的双手。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方小慧的妈妈!”

我吃了一惊。

“是小慧让你来找我吗?”

我立即拿出了手机。我并未再次拉黑方小慧的电话或微信,只是自从上次剧场一别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络过对方。但是我的手机上也并没有来自方小慧的未接电话或微信。

“不是,是我自已来找你的,小金,我知道你对小慧很好,你能帮帮她吗?”

“她怎么了?”

方小慧的妈妈应该是在雪里等了我很久,她的耳朵和脸都被冻得通红。但我对这个一直厌恶和瞧不起我的女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喜,所以我并没有邀请她上楼,而是选择就站在雪地里和她说话。

小慧的妈妈突然失声痛哭。从她的描述中,我知道了华夏芭蕾舞团的领导已经找了方小慧谈话,领导很照顾地提出,身体是跳舞的本钱,领导们非常重视小慧的身体状况,经研究,团里打算给小慧放一个长假,无限期的那种,基本工资照发。但是谁都知道,这长假一休,首席舞者的位置迟早会易手。

对领导的提议,小慧婉言谢绝了。但她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焦虑症和双相障碍十分严重,几乎完全无法登台。

她休了一个月的病假在家,每天都在家里拼命练舞,试图恢复状态。不练舞的时候,她就用一台彩色打印机一张张打印着我和她的照片,一张张地插进漂亮的空相册,再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一时哭一时笑,更多的时候是一言不发,穿着舞服,从清晨出神地坐到天黑。

这让她妈妈更担心了,生怕她再次做出轻生的举动。

“小慧付出了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她的首席位置不能丢!小金,我知道小慧最喜欢你,她最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劝劝她,她还这么年轻……”

我的心里一阵窝火。

“你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你念念不忘的居然还是什么烂首席的位子吗?重度抑郁的人,会有很强的自杀倾向的,你知道吗?小慧应该放弃练舞,彻底休假,先养好身体再说!你去跟她说,我说的!”

小慧的妈妈更崩溃了。

“阿姨知道!阿姨原来不知道,在网上学习了知识之后,现在也知道了!

但是舞蹈是小慧的命!你不知道她有多努力,才获得了今天的地位!如果她跳不了首席了,她会更想不开的……”

小慧的妈妈拉着我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虽然有一肚子问候语想对小慧的妈妈说,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跟她沟通。

律师工作的经验告诉我,一个时代的人有一个时代的局限性,我的道理,永远和她说不明白。

不过思忖良久,我还是答应她,明天早上,我会去见方小慧。

原因无他,因为我悟了!

我已经是一团灰色了,我的心中已经无所谓黑与白的界限了。特别是和欧阳晴有了那么一次之后,我才猛然发现,我以前坚持的一些所谓原则和界限,竟是那么的可笑。

我以前在介意什么?不就是害怕方小慧将我再次拉回泥泞吗?可我现在自已就已经变成了泥泞啊?

不就是现实打败了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吗?

不就是一张白纸被画上了不属于你的色彩吗?

谁又能战胜现实?站出来让我瞧瞧?

这世界有多少人不是一边在城市的地铁里默默哭泣,一边在与父母的视频电话前强颜欢笑,说我在这边挺好的?

欺骗像盐一样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可或缺,谎言是我们对亲人释放的最大善意。

该唾骂的难道不是那该死的现实吗?

我有什么必要,非得揪着那个小女孩不放呢?

这就是灰色的魔力!或许就像欧阳晴说的那样,渣一点,说不定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我想着方小慧妈妈说的那副场景,我突然很想念方小慧。

第二天上午,失眠已成为习惯的我,早早地来到了方小慧的新家。

我轻轻地敲开门之后,方小慧妈妈立即知趣地躲了出去。

方小慧的新家是一套阔气的复式。一楼的客厅铺着货真价实的实木地板,茶几被暂时挪走了,好让客厅能够充当方小慧练功的操厅。

我在玄关后面一边脱鞋,一边看着正在练早功的方小慧。

方小慧此刻正在用各种方式跟她柔软的脚背较劲。然后她开始压腿,压着压着,挺直的背又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她休息一会儿,压一会儿,像是得了高反,正在西藏做着一件艰巨的体力任务。

我知道,方小慧的问题确实应该很严重了。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每天早晚功不辍,从未像这么心不在焉、疲惫不堪。

她总是说,努力大过天,一天不练功,自已知道;两天不练功,舞伴知道;三天不练功,观众知道。

我看着这只挣扎的虚弱的白天鹅,不知怎么,泪水就涔涔而下。

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抑制住自已的激动。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我面对方小慧,不知怎么,我这颗灰暗的心总会莫名的雀跃和激动起来,这大概就是巴甫洛夫的那只舔狗的条件反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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