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一幕比寒风更凉，齐泽川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

眼看着司若初和顾逸舟进了展览馆，他没追上去，脚步凝在原地，像是一座水泥雕塑。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齐泽川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他记得交往后的第一个秋天，司若初牵着他的手在银杏树下散步，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那时，司若初的手很凉，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暖到了心里：“别人碰我我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你就没有关系。”

而现在呢，亲密接触不再是自己的特权，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司若初甚至跑去陪顾逸舟看展！

想到这，齐泽川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追了司若初一年，交往了四年，以为终于能让她把自己托付给他，抱得美人归，没想到顾逸舟一出现就让一切化为泡影。

齐泽川有些呼吸不畅，连带着头晕目眩，恶心感止不住地上涌。

他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特殊能力的后果。

为了能够让今天空出来，这个月他已经使用了两次特殊能力，加上顾逸舟的表弟，一共是三次，已经是他的极限。

身心的双重折磨让他痛不欲生，浑身冒着虚汗。

床上司若初残留的软香在此刻闯进鼻腔，令人心生眷恋，却也让齐泽川更加不明白。

司若初，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

等司若初回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齐泽川。

“你怎么了？”

齐泽川撑着坐起身看她，脑海里她和顾逸舟一起走进展览馆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司若初顿了下：“鉴定所。”

齐泽川撑着床的手猛地攥紧，司若初在骗他，为了顾逸舟。

他没再说话。

司若初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氛围在两人中蔓延。

这时，齐泽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接电话吧，我去书房。”司若初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齐泽川看着她背影，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在心中翻涌。

许久才压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传来：“乖孙，生日快乐！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蛋糕呢？”

齐泽川连忙收了情绪，却还是藏不住浓重的鼻音：“是啊。”

“这是怎么了？”

齐泽川撒着谎：“没呢，昨天气温下降，我没注意就感冒了。”

外婆信了，叮嘱了几句要他照顾好自己，转头又说起：“家里的李子，杏子都熟了，你和若初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齐泽川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成为法医之后，因为工作繁忙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下周吧，我休假就回去。”

挂了电话，齐泽川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走廊地板上的那一抹昏黄的光线。

最后，还是没有去找司若初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天之后，他用工作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般维护这段感情。

很快就到了周五，齐泽川还要加班，没法休假。

他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外婆自己这周回不去了，可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解剖室里的同事又在催，齐泽川只能挂断电话，转身朝鉴定室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陌生的女音：“齐先生您好，您的外婆胡翠云于今天下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