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齐泽川浑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共事五年，恋爱四年，同居三年，换来的却是举报？！

解剖室里，他找到司若初，颤声问：“为什么？”

司若初眼中并无情绪：“你违规了。”

齐泽川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感觉很陌生。

他认识的司若初，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

按照规定，解剖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入的，可司若初却会在完成鉴定后，让家属进来进行最后的告别。

也是司若初告诉齐泽川：“规定之外，也可以有人情。”

从记忆中回过神，齐泽川对上司若初的视线，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违规的原因，说自己的特殊能力？

小时候那些小孩子用石头砸他，骂他丧门星，是怪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没有勇气坦白。

比起误解，他更怕司若初知道之后也离他而去。

沉默间，司若初看了一眼手表：“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纵使千言万语，齐泽川只能憋在心里，眼睁睁看着司若初离开。

就在这时，齐泽川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外婆打来的。

他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换上轻快的语气：“外婆。”

电话那头的外婆乐呵呵的：“泽川啊，这周日是你生日，我寄了点东西过去，刚好今天你就能收到。”

从小到大，别人说他克死父母，是丧门星，只有外婆护着他，对他好。

此时听到外婆的话，齐泽川内心的不甘再也忍不住，就想要外婆给他指条明路。

可他不忍心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

齐泽川逼自己把那些情绪压回去，佯装平常：“知道了，我下班就去拿。”

可外婆和齐泽川朝夕相处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异样：“泽川，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要是在外面过的不开心了，只管和外婆说。不管怎么样，外婆永远都在。”

听着外婆的叮咛，齐泽川的心又被暖流填满：“放心吧外婆，我过的很好，工作也很顺利。”

又陪着外婆聊了很多，齐泽川才挂断电话，投身工作。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

下班之后，司若初和齐泽川一起回家。

可早上的不欢而散，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

齐泽川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司若初提过一次结婚。

但是结婚之后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又都是天天加班的法医，除非有一个人做出牺牲辞职，否则婚姻是维持不下去的。

可他们都不愿放弃梦想，只能将结婚的想法暂时压下。

而现在，顾逸舟出现了。

齐泽川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去年说要和我结婚，还算数吗？”

司若初的回答和去年一样：“只要你辞职。”

齐泽川双手猛地收紧，没有再答话。

做一个法医，为死者言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不可能轻易辞职。

两人之间又只剩下沉默。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餐厅里，司若初和齐泽川隔着桌子对坐着。

灯光浪漫，音乐悠扬。

齐泽川不想这么沉寂下去，撑起抹笑开口调节气氛：“若初，我们……”

结果话没说完，司若初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起身离席去接电话，齐泽川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

不一会儿，司若初回来了，却没坐下：“账我结过了，还有事，生日就不陪你一起过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

餐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齐泽川孤零零被抛在原地。

看着面前径直的菜肴，他胃口全无盯着司若初的红酒杯出神。

莫名的，之前在鉴定室时顾逸舟对司若初的邀约又浮响在耳畔，齐泽川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匆忙离开赶去了展览馆。

下车那刻，他清楚的看见等在门口的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赫然就是司若初和顾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