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落在许昭昭身上的视线猛然阴沉。
“许昭昭,你等着!”
话落,他头也不回起身离开。
徒留许昭昭狼狈地躺在原地,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着顾星河那句满是恶意的话。
刺骨的哀痛绵延至胸口,逼得她生生呕出一口血。
她痛苦的靠在箱子上,擦干嘴角的血迹,可密密麻麻的痛意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许昭昭再撑不住,打车赶去医院。
做完清创手术后,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
“许小姐,您的子宫状态太差,如果继续行房,只会加速您的死亡,希望您能好好重视自己的身体。”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她心底一阵悲哀,任由锋利的纸张划过手心,带起一阵刺痛。
许久,才恍惚起身朝门外走去。
经过急救室时,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孟南汐站在顾星河身前紧拥,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背。
语气无尽温柔。
“星河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昭昭孤零零站在原地,心底藏着的那点微弱期待与憧憬瞬间击碎。
五年太久,久到她都忘了,顾星河也许早就不再需要她。
许昭昭垂手按耐住小腹难压的不适,刚要转身,却和顾星河冰冷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眼眶猩红走过来。
还没等许昭昭反应,手腕便被他掐住,狠狠摁在冰冷的墙上——
“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了沈宥禾你竟不惜耍这种手段。”
“许昭昭,你还真是,有够让我刮目相看的。”
许昭昭一脸莫名其妙,艰难地挤出一句疑问:“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
顾星河腥红着眼睛掏出了手机抵在她眼前。
上面正播放着他们刚才在秘密基地的恩爱视频。
男人声音全哑了:“你敢说这视频不是你发给我妈的?你们许家非得让我家破人亡才甘心?!”
许昭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这五年里,她不怕羞辱不顾艰难悉心照料他母亲,连他邻居都说她比亲女儿还要尽心。
她以为他都知道。
可如今他看着她的眼神,竟像在看一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颤音。
却换来顾星河讽刺的嗤笑。
“那地方除了你和我,还有谁知道?又有谁知道,今晚你会去?”
是啊,除了他们,还会有谁知道。
许昭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却被顾星河当成了心虚默认,掐着她手的力气也越发大。
有那么一瞬,许昭昭觉得顾星河是真的想让她死。
可在下一秒,随着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她又像个残破的布娃娃被人狠狠甩开。
后腰撞到扶手,钻心的疼。
可比之更痛的,是顾星河看着她眼神。
“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你这张脸,我嫌恶心。”
那天之后,许昭昭再联系不上顾星河。
再听见顾家的消息,便是顾母的死讯。
想到这五年,她无数次快要坚持不下去时,都是靠去看一眼顾母才能撑下去的艰难。
许昭昭悄悄去了顾母的葬礼。
到了地方,却发现诺大的灵堂,除了顾星河和孟家,竟再无他人。
她这时才得知,许家今天办喜宴,邀请了所有圈内人。
哪怕知道许家是故意的,可兔死狗烹,面对顾家如今的地位,谁轻谁重大家心知肚明。
许昭昭紧紧揪住衣服下摆,眼底划过愧疚和难堪。
纠结了一瞬,她放下攒了五年之久的储蓄卡刚要走,却听到一墙之隔,另一端传出孟南汐温软的嗓音。
“星河,阿姨死前拉着你的手,要你承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许昭昭有交集,你……怎么想?”
许昭昭下意识顿住脚步,屏住呼吸,抬头却见顾星河的视线隔着玻璃窗落在她身上。
他拉着身侧人的手,眼底明明带笑,嘴角弧度却异常残忍。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许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