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星河笑意温柔，指尖掠过她发梢的动作熟稔至极。

随着“咔”地一声。

许昭昭的心口猝然浮现无数裂痕。

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少年也曾这样坚定地握紧她通红的指尖。

面对眼前大人的调侃，一字一句承诺。

“阿姨叔叔放心，娶昭昭，是我从小就认定的事。”

可此刻，那个少年却站在她面前，转头把曾经给她的承诺，许了她最好的闺蜜。

许昭昭笑容发苦，沈宥禾又凑近她耳边，惺惺作态。

“许昭昭，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你当着顾星河的面跪在地上给我擦鞋，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

许昭昭想也不想便拒绝。

男人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讽刺：“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许昭昭，我可不保证顾星河的刹车不会再次失灵。”

许昭昭脑子一白，四年前那场事故的画面和恐惧再次浮现。

“沈宥禾，你不能……”

“怎么，不信？那我们试试，你说，就选今天怎么样？正好孟南汐也在，他俩……”

他漫不经心敲着手机，话没说完，手机就被抢走。

许昭昭极尽疲惫的妥协，颤抖的指尖还才触到他鞋面。

就听身后一阵吸气声。

“那是……昭昭吗？她怎么成这样了？”

许昭昭一声吭，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

沈宥禾却宠溺将人揽进怀里，薄唇在她唇侧一触即离。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对你？这会儿害羞什么？”

“去，跟你的朋友打个招呼，我回车上等你。”

许昭昭被推了个踉跄，抬头便正对上顾星河晦谟难辨，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

她心尖狠狠一颤，硬逼着自己忽略掉男人眼底可怕的黑沉，转身想走。

手又被人猛地拉住。

微弱的希冀，在许昭昭转头的瞬间归于死寂。

拉着她的人，是孟南汐。

像是没意识到三人如今尴尬的处境。

孟南汐一脸担忧：“昭昭，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恋爱脑，沈宥禾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早点放弃他吧。”

许昭昭眼皮颤了颤想反驳。

顾星河却讽刺勾唇，声音浅薄又冰冷：“许昭昭，你也就这点出息。”

这话，他曾对她说过无数次。

那时候，他眼底是宠溺，是无奈，是纵容。这样嫌恶的，还是第一次。

话落，他牵着孟南汐就走，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口袋里，许母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在打探她和沈宥禾的发展。

身后，沈宥禾的车也早已不知所踪。

许昭昭又一次，被所有人扔在原地。

她麻木转身选了个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再回神，竟走到了当年和顾星河的秘密基地。

她撑到极致，来不及多想，腹部跟着一痛，眼前陷入一片灰暗。

不知过了多久，许昭昭被烫醒。

艰难睁眼，就见顾星河撑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着她腕间淡青的血管。

“刚和沈宥禾分开，就跑到这来装情深意切？”

“许昭昭，够贪心啊。”

他语调讽刺。

许昭昭摇头想否认，视线无意扫过男人指尖刺眼的戒指，到口的话，又生生卡住。

她眼底稀碎的光黯下去。

等不到许昭昭明确的回应，顾星河眼底情绪更沉。

他死死盯着许昭昭唇侧，良久，厌恶抬手用力碾过那处，直到将那处摩擦的发红，才俯身吻上去。

许昭昭却惶恐将他推开。

小腹密密麻麻的疼才缓过，她根本承受不住顾星河的索求。

落在顾星河眼里，却以为是许昭昭是为了沈宥禾在反抗。

他用力捏紧她下颚，语气讽刺至极：“要我陪你一个月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要给沈宥禾守身了？许昭昭，你的喜欢都这么廉价？”

昔日的爱人吐出最伤人的话，逼得许昭昭抗拒的力气尽数消散。

她无力在地上，任由顾星河发狠发泄。

如潮的痛意持续不断，她死死掐着身下的帐篷，近乎窒息。

好不容易结束，痛意夹杂着倦意裹挟，许昭昭连喘息的力气都微弱。

顾星河却全然不察，餮足的绕着她一缕发丝，点上她锁骨的红痕：“你说，要是沈宥禾知道，还会不会要你？”

许昭昭呼吸微窒，刚想解释自己只他一个男人。

一阵突兀地铃声骤然响起。

顾星河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那头就传来孟南汐的哭腔——

“星河不好了！不知道昭昭给阿姨发了什么，阿姨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