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放在桌上,而人,被压到了床榻上。
“夫...夫君...”
气氛好像变得黏腻了起来,沈桑幼背后冒出了层层细汗,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应对。
双手被扣着,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那双一首注视着她,幽深晦暗的眼睛。
距离贴近。
沈桑幼不得不承认,封云礼是真的很好看,难怪自己当初非要救他。
“夫君你干嘛...”
沈桑幼有些犯怂地率先开了口。
封云礼缓缓压下腰身,那双清冷又淡漠的凤眸就那么看着她,长睫落下阴影,是化不开的浓稠:“桑桑,你很不乖。”
沈桑幼睁大眼。
所以他是像阿娘一样来责备她的吗?
“日后离丛媚远一些,不要再说不上山的话,”封云礼俯身轻吻着:“好好长大,等你再大一些...”
唇上传来的微凉触感,令沈桑幼错愕。
不是来说她的吗?
这好像是第一次,封云礼没有预兆地主动亲她,又麻又酥,这把火,烧得她浑身软趴趴的。
沈桑幼试图缓和着呼吸:“再长大一些...会怎么样...”贴着封云礼的唇,愣愣开口。
“会...”封云礼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的眼神,她读不懂。
像是会将所有的星光都捧到她面前,为她铺设一条专属于她的康庄大道,道路上繁花似锦,即使那条道路上或许没有他。
眸中的孤寂似要将他淹没,既以身入了局又怎可全身而退。
他只希望沈桑幼能够岁岁无虞。
沈桑幼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挣脱出了他的控制,抬手抚上了那双凤眸。
“夫君,你怎么了...”
沈桑幼内心隐隐的不安,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封云礼,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一首如初见那般清冷又矜贵、月白风清。
“你发生什么了。”
“没事,”他的声音很轻,但沈桑幼知道他如今情绪很低落。
“又不能跟我说吗?”
沈桑幼眼尾微红,眨眼挤去眼角的泪水。
静默着。
只感到唇上有了痛感。
唇齿辗转间,封云礼缓缓说了句:“如果有机会的话。”
“身上的伤是在救母亲时弄的,等出了京城再治,现在还不行;不让你看伤口,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害怕。”
沈桑幼忽然意识到,封云礼是在跟她解释在马车上生气的事。
原来他都知道...
她还以为他会和阿娘一样,怪她任性不懂事。
“还有,这次去延州我会一首陪着你,不会食言。”封云礼停下了动作,克制着:“所以现在可以用饭了么,我的桑桑公主。”
突然地移开话题。
听着这一声“桑桑公主”。
沈桑幼耳朵迅速红了起来,捂着耳朵:“别说这个词。”
那是半年前刚来京城没多久,正巧遇到大梁国传统的花神节,三公主一身富丽的华服,在祈福台上跳祭祀舞;她完全被那华丽的妆容惊艳到,听到别人喊着三公主,所以她也偷偷要求封云礼在私底下喊她桑桑公主。
但不久后才知道,公主是不能随便乱喊的。
“呵呵...”封云礼唇畔微掀,又是喊了声:“桑桑公主...”
惯来清冷的嗓音。
如今带着丝道不明的缱绻。
沈桑幼羞地恨不得着找块石头把自己砸晕:“你别说了!不跟你玩了!”
总是拿以前的事笑话人家,坏心眼。
封云礼轻笑着,将床榻上正在遍地打滚的沈桑幼拉起来:“好了,赶紧吃,一会儿就出发了。”
沈桑幼被拉起身:“但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事。”
别以为她被骗过去了,才没那么容易忽悠。
封云礼解释的事情,跟他们方才正在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什么再长大一些...
说白了,他就是有自己的秘密。
“先吃饭,”封云礼把碗拿过手中:“自己吃,还是夫君喂。”
语气极其自然,仿佛这件事做了无数次。
“不要你喂!”沈桑幼鼓着脸拿过碗:“那你说好了这次去延州,不食言的哦。”
有秘密就有秘密,哼,以后她有秘密也不告诉他。
封云礼:“嗯。”
抬手把她脸颊边弄乱的碎发,挽到耳后。
“不够吃?”封云礼看着很快就见底的碗,有些惊讶沈桑幼食量竟然变大了。
应该是真的饿了。
沈桑幼吞下最后一口,把碗递过去:“好像是有点不够。”
封云礼:“......”
“我再去盛些过来,等会儿。”看来确实是养了只小猪。
封云礼来来回回装了三碗。
“好撑哦。”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封云礼想着给沈桑幼休息一会儿,消消食后,就出发去延州。
岂料,沈母还未来记得找沈桑幼谈话。
将军府就来了人。
“世子爷,府中出事了!”小厮急忙忙敲开了房门:“世子爷快回去看看吧,二公子出事了。”
封云礼停下了正在给沈桑幼揉肚子的手掌:“何事。”
“还不是那个张氏...”小厮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府中闹人命了,世子爷随我回去一趟吧!”
他很是着急。
“长公主险些晕了过去,如今将军府中连一个主心骨都没有。”
那场面,光是看着都异常吓人。
都说将军府近日定是染上了什么鬼怪,才会频频出事。
沈桑幼原本享受眯着的眼,瞬间睁开:“张氏...是那个怀着身孕,住在将军府的妇人么?”
小厮:“是的是的,就是她。”
闹人命...
沈桑幼一想到张氏肚子里诡异的孩子,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云礼以为她是被“闹人命”给吓到:“别怕,在大理寺等我,我回将军府看看。”
“不要,”沈桑幼拉住他的手:“我也想去。”
不然夫君又要不回来了。
总是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