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死亡牌局

霓虹灯光在水晶吊灯上折射出妖异的紫芒，萧战天指尖着筹码，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赌桌上的空气浓稠得仿佛能拧出黑水，前三局荷官发牌时小指都会轻叩桌面三下，这局却突然换成了浑身刺青的刀疤男。那人洗牌时袖口滑落的瞬间，萧战天瞥见一抹冷光——是淬毒的钢针。

"这位先生还要牌？"刀疤男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左手推牌时袖口微敞，针尾的红绳若隐若现。赌桌周围的看客发出哄笑，毕竟萧战天面前己经堆着两张J，明眼人都知道再要牌无异于自寻死路。

萧战天勾起唇角，将最后一叠筹码重重拍在桌上："要牌。"他故意前倾身体，脖颈暴起的青筋在灯光下跳动，像极了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赌徒。刀疤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发牌的右手突然发力，牌面划破空气的声响中，藏在袖口的毒针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包厢帘幕突然炸开。苏小狸踩着满地玻璃碎片凌空掠来，手中碎裂的香槟杯化作无数寒光。刀疤男闷哼一声，手腕筋络被碎片精准切断，毒针"叮"地掉在赌桌上。萧战天趁机扣住他命门，却见对方嘴角溢出黑血，狞笑着将染血的手指在桌面乱抹。

破碎的玻璃片在血泊中缓缓滑动，竟拼凑出半幅泛黄的地图。箭头所指之处，赫然是赌场地下三层的金库标识。赌场内顿时乱作一团，保安的呵斥声与赌客的尖叫混作一团。刀疤男突然剧烈抽搐，抓住萧战天的衣领嘶吼："神偷门要的不是钱......"话音未落，七窍涌出黑血，瞳孔里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水晶灯，渐渐失去光泽。

萧战天盯着地图碎片，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他想起三日前在码头截获的密信，字迹与地图边缘的朱砂批注如出一辙。苏小狸蹲下身，指尖沾起血迹在地图上一抹，原本暗红的箭头竟泛出诡异的蓝光："尸毒，而且是湘西赶尸一脉的独门配方。"

赌场经理带着保安冲来时，萧战天己经将地图碎片收入怀中。"萧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经理擦着冷汗，目光却死死盯着他的口袋。萧战天抛起一枚筹码，金属撞击声清脆悦耳："贵赌场的荷官想给我发张'死亡牌'，这不太厚道吧？"

离开赌场时，暴雨倾盆而下。苏小狸撑着伞，伞骨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神偷门沉寂十年突然现世，偷金库却不为钱，你觉得他们要什么？"萧战天望着雨幕中闪烁的霓虹，突然想起刀疤男纹身里藏着的半朵曼陀罗——那是黑市军火商的标记。

凌晨三点，两人翻墙潜入赌场后院。萧战天用铁丝撬开通风口，苏小狸突然拽住他手腕："等等，血腥味不对。"她蹲下身子，指尖沾起墙角的暗红液体放在鼻尖轻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尸毒，比刚才的更浓十倍。"

通风管道里漆黑一片，腐臭味越来越重。萧战天摸到管壁上黏腻的液体，正要提醒苏小狸，前方突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他猛地拉住苏小狸后退，一道黑影擦着鼻尖飞过，重重砸在铁皮上。月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竟是一具浑身插满银针的干尸，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的光。

"湘西赶尸匠的控尸术！"苏小狸抽出袖中软鞭，鞭梢缠绕着朱砂符咒。干尸发出刺耳的尖啸，指甲暴涨三寸，朝着两人扑来。萧战天甩出九节鞭缠住对方脖颈，却发现尸身软若无骨，银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每根针尾都系着红绳，与刀疤男的毒针如出一辙。

激战中，干尸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苏小狸惊恐地后退，只见尸体内脏腑俱全，却在心脏位置放着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神"字。萧战天挥鞭卷住令牌，干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这令牌......"苏小狸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我在黑市见过的藏宝图碎片纹路一样。"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萧战天握紧令牌，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看来，神偷门的目标不是金库，而是藏在金库底下的东西。"

两人顺着通风管道继续前行，转过一个拐角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呼吸停滞。数百具干尸整齐排列，每具尸身都插着写有生辰八字的木牌，而最前方的祭台上，摆放着半幅完整的地图——正是刀疤男用鲜血拼出的那半幅。

苏小狸突然抓住萧战天的胳膊："你听，有滴水声。"寂静的地下室里，水滴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响。萧战天抽出匕首，却发现刀刃在月光下泛起蓝雾——是比尸毒更厉害的瘴气。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披着残破的道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的招魂幡上，密密麻麻挂着赌场贵宾的筹码。"终于等到你们了。"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招魂幡突然无风自动，数百具干尸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了他们。

萧战天握紧令牌，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灼痛。他突然明白，这场死亡牌局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神偷门要的不是钱，不是金库，而是集齐所有线索，打开某个足以颠覆江湖的秘密。而他和苏小狸，己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局中最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