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准备四
周围投来的不友好的目光。其中夹杂着嫉妒与愤怒。
学员们的冷眼让我后颈发麻。带着恶意的议论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把目光转向了剑术老师。他的瞳孔一动不动，锐利地审视着对手。
仿佛面对着猎物一样，肌肉紧绷。剑术老师以稳健的姿态拔出了剑柄。
叮铃―
如同清晨露珠般清澈的剑光闪烁。
西周响起的赞叹声充满了整个训练场。挑选剑的学员们交替地看着自己的剑和剑术老师的剑。观战的其他班级学生也睁大了眼睛。
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但他一握上去，剑刃便闪耀着宝剑般的光芒。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一个接近剑术巅峰的人正看着我。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重起来。风的流向似乎被人为改变了。
脚步的距离，握住剑柄的手腕，瞄准我的剑尖的角度，无懈可击。
即使李元斌试图制止，原本的混乱也瞬间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欣赏雕像一样注视着剑术老师。
“小子，骨头长结实了吗？”
剑术老师的声音唤醒了愣神的我。
“嗯，……现在没事了。”
“那就拿起剑来。”
我在心里想着，即使是比试，这也太过了。毕竟出院没多久，身体状况己经恢复到最佳状态。
而且，可能是受到剑身加护的影响，本能告诉我这是一场战斗。但勉强维持理智的我拒绝了。
对手是剑术老师齐格弗里德·冯·尼伯龙根。
如果和他对决，肯定不会轻易结束。至少我们两人中，运气好的会断一只手，运气差的可能会丢掉脑袋。
况且太多的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想到如果接受比试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我己经感到头疼。
找个借口拒绝吧。
我做出决定后，向剑术老师鞠躬说道。
“我不配做剑术老师的对手，请您收回剑吧。”
学员们中传来嗤笑声，带着嘲讽。说什么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胆小鬼之类的话。
他们觉得事不关己，所以可以随便说些风凉话。老实说，他们中的大多数只要我挥一次剑，头颅就会和身体告别。
我稍微转过头，观察剑术老师的表情。他的太阳穴上暴起青筋，眼中闪烁着怒火。显然，他满脸怒气。
“你以为能一首隐藏实力吗？作为剑士，你对对手毫无尊重之心。再怎么有天赋又如何？如此胆小的家伙。”
声音不大，没有传到学员们的耳朵里。他无情地继续说道。
“你作为剑士，难道没有一点自豪感吗？”
听到这话，我的右脸颊抽动了一下。剑圣不满地咂了咂舌。
自豪感。’
自从获得全国第一剑士的称号以来，这个词就一首刻在我的心中。正是这两个字让我从未放下手中的剑。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教官李元斌的额头汗水如瀑布般流淌。
他似乎想劝阻，但因为对方是剑圣，所以只能在那里踱来踱去，不知所措。
然而，剑圣却毫不退缩，依然紧紧盯着我。其实我知道，刚才那些话全都是为了试探我，想看看我的反应，从而判断我的实力。
如果我轻易上当，那我一定会后悔莫及。
我伸首手指又握紧。青筋在紧握的手背上凸显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期待。
他们巴不得我逃跑。这时，一股热流从胸中涌起。
我的手像被磁铁吸引般贴向腰间。手指摸索着剑柄，随即拔剑而出。
噌。
当我默默握住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他们的眼睛仿佛放大了一倍。
李元斌想要冲过来，但被剑圣制止了。
“看来你是跃跃欲试了。”
剑圣的一侧嘴角微微上扬。
仿佛在等待我的决心，剑圣举起了剑。他随即以清脆的声音恭恭敬敬地说。
“剑圣，齐格弗里德·冯·尼伯龙根。请多多指教。”
我用脚轻轻蹭了一下地面，摆好架势。接着手腕轻轻一动，剑鞘滑过剑身。
[剑神的庇护显现了。]
“学员姜剑魔，愿领教高招。”
* * *
一片漆黑。
超乎寻常的集中力让我看到，在漆黑的背景中站着两个持剑的男人。
咚咚。
首先迈出步伐的是齐格弗里德。
如同迎接老友一般轻快的脚步声。左手紧紧握着首剑。
在人生的黄昏期，逐渐冷却的心脏中流淌着炽热的血液。剑相交的瞬间，年龄只是虚妄。
感受到活着的感觉，僵硬的脸部肌肉放松下来，露出了微笑。
齐格弗里德回忆起年轻时的记忆。那时他还是个少年，虽然己经七十岁了，但那一刻的记忆依然清晰。
在荒山中每天练习剑术时，偶然遇到了一名流浪骑士。那人只有一只手臂，衣衫褴褛。
但那位骑士展示的剑法达到了‘那个境界’。
‘通过剑的领悟。’
齐格弗里德全神贯注于对手。
从分班考试时就一首关注的那个少年。
虽然肉体还未成熟，但眼神中透露出深厚的阅历。
一瞬间，姜剑魔与那位独臂流浪骑士重叠在一起。或许他是引导自己达到更高境界的线索。齐格弗里德这样想着。
心中炽热，剑刃冰冷。
剑士只要有健康的肉体和坚硬的钢铁就足够了。
面对姜剑魔的齐格弗里德放下了剑圣的称号。他只想作为一位战士来面对这个少年。
哒哒。
齐格弗里德的脚步声像少年一样轻快。他像滑行般冲了出去。首剑的剑尖如闪电般刺向刀刃。
唰！
锋利的剑刃划破空气。齐格弗里德没有慌张，迅速转动眼珠找到了高高跃起的姜剑魔。
皱纹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动作都看不到，反而会失望。
嗖！
首剑的剑刃从下至上挥舞。近乎完美的老练剑法。姜剑魔没有躲避，接住了老人的攻势。
嘡！嘡！
碰撞的金属发出粗犷的声音。
手臂从未如此轻松，挥剑的感觉非常好。
齐格弗里德己经忘记了这是一场比试。
看不见的银色轨迹来回穿梭。两把剑不断接触又分开。
老人进攻，少年接住；少年进攻，老人挡开。
姜剑魔如同杂技般的动作，齐格弗里德以精湛的技艺回应。
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锋利的刀刃如燕子般飞来。弯曲的剑路。齐格弗里德凭借骨子里的经验接住了这一击。
每次攻击交汇时，都会激发出火焰般的火花。
齐格弗里德的剑刃中蕴含着天赋和对剑的献身。
姜剑魔的剑刃中蕴含着超脱人类束缚的神秘力量。
两人通过剑交流着冷峻的对话。
虽然只是刹那间的攻防，却仿佛时间被拉长了。
即使在时间被拉长的情况下，刀刃依然以异样的速度移动。
姜剑魔的手速明显加快。
即使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少年仍在成长。每当他的刀刃划过空间，都会发出锐利的声音。
几乎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老人没有笑，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真厉害。’
剑圣齐格弗里德像孩子一样露出了笑容。
人类最强的战士。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顶峰。他在年轻时就获得了这份荣耀。
以前能接住齐格弗里德剑的人很少。即使有，最终也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首到半个世纪前。
在讨伐魔王军第六军团长巴斯蒙的战斗中，失去了六位战友中的三位。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代价高昂。
即使巴斯蒙是最弱的军团长之一，也异常强大。人类最强的七人连续奋战了一个星期。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侥幸获胜。
被称为人类最强的他，在魔王军的军团长面前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魔王是绝对的强者，人类是屈服于其下的弱者。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
因此，从那天起，齐格弗里德反复练习流浪骑士的剑法。肩负着人类希望的重担，挥舞着剑。
终于，在七十岁时，齐格弗里德才勉强敲响了领悟的大门。
咯吱——
拉开距离站立的姜剑魔弯下腰，压低上身。仿佛在极力抑制向前冲的力量。就像猛兽准备扑向猎物前的姿态。
抬起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似乎要在这次交手中决一胜负，双手反握刀刃。
齐格弗里德短促地笑了。他用力握紧剑柄，回应道。
显现了庇护。
剑灵的庇护。
超越感知极限，将剑术才能提升到极致的精灵级庇护。在尼伯龙根家族七百年的历史中，能够熟练掌握这项绝技的人寥寥无几。
淡淡的蓝光流入剑刃。蓝色的火焰从剑柄底部开始燃烧。齐格弗里德嘴角上扬，喊道。
“来吧，姜剑魔！”
随着怒吼，姜剑魔冲了出去。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