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王爷的“小算盘”，我好像懂了？
清晨的将军府弥漫着葱花烙饼的香气，周青梧咬着饼子，对着铜镜研究黎翼铭送的“玉肌膏”。
这药膏装在巴掌大的羊脂玉瓶里，打开盖儿就是一股清新的兰花味，抹在胳膊上凉丝丝的，比军营里的伤药好闻一百倍。
“啧啧，这事儿精连药膏都这么讲究。”她嘟囔着，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她哥周青峰的大嗓门。
“青梧！快看！翼王府又派人送礼了！这次是两匹汗血宝马！”
周青梧一口饼子差点噎死，冲出去就看见院门口拴着两匹油光水滑的红马，鬃毛梳得比她头发还顺，马鞍上镶着珍珠宝石，晃得人眼晕。
“送马？”周青梧摸着马脖子，发现马鞍底下还垫着丝绸软垫，“他怕马硌着屁股吗？”
旁边的小石头恭敬地递上拜帖：“我家王爷说，听闻周小姐爱骑快马，特意从西域寻来的‘火焰驹’，脚力甚好，就是……性子烈了点。”
周青梧翻了个白眼：“性子烈正好，比他那擦桌子的劲儿强多了。”
送走送礼的人，周青峰凑过来挤眉弄眼：“我说老妹，这翼王对你是越来越上心了啊？又是药膏又是宝马，比我这亲哥都舍得花钱。”
周青梧把拜帖往桌上一摔，想起昨晚黎翼铭说的“挡箭牌”理论，突然眯起眼。
“哥，你说……翼王是不是有啥阴谋？”
“阴谋？”周青峰啃着烙饼，“能有啥阴谋？难不成想把你骗到手，再天天看着你擦桌子？”
“去你的！”周青梧踹了他一脚，“我昨晚跟他聊了聊，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她把昨晚翻墙见黎翼铭的事说了一遍，周青峰听完，抹了把嘴，严肃起来：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在军营听人说，丞相和吏部尚书都想把女儿嫁给翼王，尤其是丞相家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差把‘贤良淑德’刻脑门上了。”
“哟呵，还有这事儿？”周青梧来了兴致，“那俩老狐狸不是跟咱爹不对付吗？”
“可不是嘛！”周青峰点头，“要是翼王娶了他们的女儿，那朝堂势力可就不一样了。皇上这会儿赐婚，保不齐就是看明白了，才把你这‘母老虎’塞过去当挡箭牌。”
周青梧摸着下巴，突然觉得黎翼铭那番“不是坏事”的话，有了新的解读。
什么“挡箭牌”？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娶那些权臣女儿，又看中了她“虎名在外”，没人敢惹，这才顺水推舟！
“好你个黎翼铭！”她一拍桌子，“拿我当枪使呢！”
正骂着，管家又进来了，手里捧着个锦盒：“小姐，翼王府又来人了，说这是给您的‘婚前小玩意儿’。”
周青梧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精钢打造的暗器，造型小巧玲珑，还配着一本《暗器使用详解》，扉页上用簪花小楷写着：“周小姐防身用，勿伤花草。”
“防身？我需要防身吗？”周青梧拿起一枚梅花镖，在手里抛着玩，“我看他是怕我哪天不高兴，拿镖射他的兰花！”
周青峰凑过来看了看，啧啧称奇：“嘿！这翼王想的还挺周到，知道你不爱红妆爱武装。”
“周到个屁！”周青梧把暗器往桌上一扔，“他这是算准了我能帮他挡桃花，还能借咱将军府的势力！你说，他是不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周青峰想了想，突然笑了：“要说算盘，咱爹打的才叫精呢！你嫁过去，翼王得了挡箭牌，咱将军府得了皇亲国戚的名头，皇上平衡了朝堂势力，这不就是三方共赢吗？”
周青梧愣住了。
她一首觉得自己是被逼婚的倒霉蛋，现在经她哥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黎翼铭需要一个不好惹的王妃，断了权臣的念想；
她爹需要翼王的身份给将军府添砝码；
皇上需要借这桩婚事敲打某些人；
而她……好像也不亏？
至少不用嫁给那些之乎者也的酸儒，天天听他们念叨“女子无才便是德”；
至少在翼王府，她能骑马耍枪，没人管她；
至少……黎翼铭送的礼物还挺合她心意？
“呸呸呸！”周青梧甩甩头，把这危险的想法甩出去，“我怎么能帮那事儿精算呢？我得想想我亏在哪儿了！”
周青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妹，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有白吃的午饭。你就当……换个地方撒野呗！翼王府那么大，够你折腾了。”
正说着，绿毛鹦鹉扑棱着翅膀飞进来，嘴里叼着个小纸条。
周青梧展开一看，上面是黎翼铭那手清秀的字：“周小姐，今日听风楼新到‘冰镇酸梅汤’，可愿同往？”
“切！又想套路我！”周青梧把纸条揉成一团，“不去！”
但没过一会儿，她又把纸团展开，对着那行字瞅了半天，突然对周青峰说：“哥，你说……冰镇酸梅汤配辣牛肉干，会不会很过瘾？”
周青峰：“……你想去就去吧，别装了。”
半个时辰后，周青梧骑着黎翼铭送的“火焰驹”，风风火火地赶到听风楼。
黎翼铭己经在二楼雅座了，面前摆着两壶酸梅汤，旁边还放着一碟她爱吃的辣牛肉干。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周青梧一屁股坐下，抓起牛肉干就啃。
黎翼铭慢条斯理地倒着酸梅汤：“将军府的厨子，跟王府的厨子，偶尔会‘交流’一下菜谱。”
周青梧：“……你们厨子还挺闲。”
看着黎翼铭给自己递过一杯冰镇酸梅汤，周青梧突然忍不住问：“喂，听说丞相想把女儿嫁给你？”
黎翼铭端汤的手顿了顿，挑眉：“周小姐消息挺灵通。”
“那你为啥不娶？人家可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黎翼铭放下汤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慢悠悠地说：“娶一个‘才貌双全’的王妃，就得天天应付她的诗会、茶会，还得防着她爹往王府安插眼线。”
他转头看向周青梧，眼里带着笑意：“哪有娶一个‘能打能踹’的王妃省心？至少……没人敢轻易来招惹。”
周青梧被他说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啊黎翼铭！你果然拿我当挡箭牌！”
“彼此彼此。”黎翼铭拿起一块牛肉干，居然也学着她的样子啃了一口，辣得微微皱眉，却没放下，“周小姐嫁入王府，不也得了自由，免了嫁酸儒的苦恼？”
周青梧看着他被辣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事儿精的算盘打得是挺精，但好像……自己确实不亏。
“行吧行吧！”她灌了口酸梅汤，“算你说得有道理。但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要是敢给我找事——”
“周某明白。”黎翼铭擦了擦嘴角的辣油，“周小姐的‘闪电鞭’，周某还等着见识呢。”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两人桌上的辣牛肉干和冰镇酸梅汤上。
一个大口吃肉，一个小口喝汤，明明画风迥异，却莫名和谐。
周青梧看着黎翼铭小心翼翼地把辣油擦干净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桩被她嫌弃的婚事，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绝望。
至少，这事儿精的“小算盘”，打得还算合她的心意。
“喂，”她突然开口，“下次送礼物，别送那些花里胡哨的了，首接送两坛二锅头就行。”
黎翼铭：“……周小姐，王府的酒窖里，或许有比二锅头更‘沁凉’的佳酿。”
“切，又开始讲究！”周青梧撇嘴，心里却莫名有点期待。
这翼王府的日子，看来不会太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