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讨债，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一顿饭，兰耀祖夫妻吃得味同嚼蜡，兰春雪一家吃得满嘴是油，一脸满足。
“姐，欠条还没找到吗？”
“没呢。自从摔到脑子，记性就越来越差了。”兰春雪摸着额头，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老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道：“娘，这是早上我准备拿衣服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个吗？我不认识字。”
兰耀祖接过仔仔细细看过，嘴角扬起一个笑。
“是这个，是这个。我说姐，这老二怎么一个字都不识？以前跟你说了，让他们几个去读书，你非要让他们养猪。”
“弟弟说的是，等要回这笔钱，我就送他们去镇上上学。”
兰耀祖脸色一僵，讪笑道：“是，是这个理。”
“哎呀，也不一定非要去镇上，你把他们几个送我们那里，让相公教他们不就好了？”
郑氏捂着嘴，笑道。
兰春雪翻了个白眼，这是偷嫁妆不成要几个孩子去做免费劳动力。
别说门，窗都没有。
“这多不好啊，这几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而且啊，老大老二刚成婚不久，我还想着他们给我再添几个孙子孙女呢。”
这话一出，老大老二两对夫妻都红了脸。
“老大老二确实有些大了，老三老西我看着不错，不然就老三老西跟我们回去吧。你们这一大家子，没人识字，再大些难免被人欺负。”
郑氏状似苦口婆心地说着。
“弟妹，我记得二妞今年十五了吧，说亲没有，我家老三老西不错，要不在他们兄弟俩中挑一个，亲上加亲？”
“娘……”
老三老西齐齐喊道，以前娘确实提过一句，没想到她来真的？
兰春雪朝他们眨眨眼。
“等你们去舅舅家了，正好跟二妞相处相处，对了，三妞也有十二了吧，年纪是小点，不过没事，多相处几年，老六今年十西，这不正好么，老六也一起去吧。”
见郑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兰春雪没继续说，怕惹急了，夫妻俩首接摔门而去，到时去秀才家讨钱少了打手。
“呵呵，姐，这小孩的事情不急，娘还需要照顾呢，这么多孩子我也教不过来，怕是照顾得不好。你还是请个先生吧。眼下帮你讨回姐夫的抚恤金要紧。”
兰耀祖笑呵呵道。
“哎哟，都怪我，这太心急了，一张口就没个把门的。弟妹不会怪我吧。”
“不、怪！”郑氏咬牙切齿道。
“那就好，那就好。”兰春雪笑着道。
“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这……行。那就走吧。老大老二跟我们去，其他人在家。”
“是，娘。”
……
站在贾家的门外，兰春雪扒拉了一下头发，将白头发露了出来。
“是这里？”
“是。”
兰耀祖得到肯定，上前拍打着门。
兰春雪开口喊道：“贾童生，你在家吗？”
里面一阵窸窣声，但不见人来开门，大概过了10分钟，门开了。
贾童生一身藏青色长衫，头戴碧玉发簪，耳边还簪着一朵粉色兰花。
“兰姐姐，你怎么来了？快里面坐。你送的兰花开花了，你看好看吗？”
老婆都被抓走了，还有心思打扮，真是蛮骚的。
哦，不是老婆了，是前妻。
“坐就不必了。”兰耀祖生怕姐姐反悔，不要钱了，走到贾童生面前，结结实实挡住了兰春雪的身影。
“这位是……”
突然一个大块头出现，贾童生微微皱眉，看脸型两人也不像啊？
难道是兰春雪的新欢？
双方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
“你欠我姐的钱什么时候还？”兰耀祖抬高下巴，语气不善。
兰春雪从兰耀祖的身后探出头来，干笑一声，“他是我娘家弟弟，昨日来看我。”
“兰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贾童生拔高了声音说道。
此时，门外围了一群人。
兰春雪扫了一眼，好家伙，最近的几户都来了。这天太干，种不了庄稼，大家倒是闲得很。
兰春雪低着头，手揪着衣角，小声道：“就是，就是我相公的抚恤金啊。我前几日头撞到了，记性不太好了，找东西时看到了借条，这白纸黑字的总不能抵赖吧。”
兰耀祖适时将那借条拿出来，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你们看，白纸黑字写的，他贾士弟，找我姐借了二十两白银，为期两年，你看这都过了好几年了，也不见他还。”
“我何时写过这借条了，你们这是伪造！”贾童生十分笃定道。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村长。
兰春雪朝村长行了一礼，“村长。”
“兰小弟，你来我们村做什么？”村长背着手说道。
兰耀祖倒是挺礼貌的，朝村长行了一礼，开始道：“他欠我姐钱，我来帮她讨回去。”
“嗯？有这事？”村长朝贾童生投去询问的目光。
“村长明鉴，这是污蔑！这借条不是我写的。”
“是不是你写的，对比一下字迹不就知道了。我念你写。”
“娘……”
程延东和程延西不由看向兰春雪，十分担忧。
兰春雪拍拍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安心。
村长念了一行字，贾童生跟着写了一行，写完自信满满，他写的字有自己的小习惯，有些字多一点，有些字笔画拉长。
“村长明鉴，这借条不是我写的，跟我写的完全不一样。”
村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身后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官差服饰。
“两位大人，烦请看看。”
两人接过借条和贾童生写的字条，仔细比对后，朝村长点了点头。
“经我和两位大人仔细对比，两份字迹一模一样，是出自同一个人。”
闻言，贾童生上前夺过那借条，越看越心惊：
“不，不可能，怎么会一模一样，不可能！一定是你伪造的！”
兰春雪身子缩了缩，躲到兰耀祖身后，小声道：“我，我大字不识几个，怎么，怎么模仿你的字迹？”
“对啊，这兰婶子的字我们是见过的，歪歪扭扭的，怎么会写得跟你的字迹一样？”
一个年轻小伙大声道。
“对，我也看过。”
“你们看过什么？”兰春雪一脸错愕。
旁边的老二为她解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