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席间交锋

在曹操眼中，尽管并州的厚重板甲在防御上表现出色，但它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并州方面所公开的信息都是可以共享的，甚至包括陌刀的制造方法！然而，其他势力生产的陌刀，无论在坚韧性还是锋利度上，都无法与并州的相提并论。

同时，当时还不到十岁的高泽已经将最擅长炼制的工匠们给挖空了。（开头几章就提到了）但切勿小觑古人的智慧。

尽管后来的工匠技术还有提升的空间，但其中不乏有心的研究者。

实际上，陌刀技术的传播正是高泽精心策划的一部分。在并州，陌刀的打磨工序是最为繁琐的。

原本的流水线上就有十八条工序，而最初的刀刃形状打磨工序又被细分为二十道不同的流水线。这包括模具构形、刀身打磨、刀刃打磨、刀尖打磨等。每一次打磨都需要重新倒入钢（铁）水，进行加热、打磨、冷却、塑形，然后再倒水，如此反复。

也就是说，仅打磨刀身就需要进行数次反复的加料、减余，以确保陌刀的锋利和强度。如果没有这些工序，仅按照主程序制作出的陌刀不仅不耐用，而且使用的材料足够制成三把朴刀。

因此，曹操方面在试验后得出结论：“并州的高泽似乎有钱无处花，劳民伤财制作的东西还不耐用。”然而，曹操在看到这个反馈后却哈哈大笑。他以当年先帝曾对高泽说过的话“你的路还很长”作为回应，暗示高泽的未来应该还有无限可能，只不过不适合作为君主。

曹操对高泽的才能欣赏有加，但他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深知如果不为自已所用，即使高泽才能出众，也必须除之而后快。

尽管驾马车之人故意让马车行进缓慢，但到达目的地后，高泽还是意犹未尽地先下了车。清河公主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而甄宓下车时显得有些害羞，眼神在高泽和甄宓之间游移。小桃则干脆利落地从马上掉下来，似乎在逃避什么。

高泽率先走进曹操的会客厅，而曹操身边没有王越和其他卫士，只有郭嘉一人。郭嘉这些日子显然没有偷懒，他的脸色比以前红润，身体也结实了许多。作为曹操的亲信，郭嘉知道自已的工作是帮助曹操看清每一个接触的人。因此，他现在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锐利的光芒，但高泽似乎并不在意。

"永恩我徒，尔之绩大矣！" 老曹突然对高泽说了这么一句话，言下之意便是："你干的好大的事儿啊！" 这是政治家的试探之言。

高泽听后一愣，凭借他此时的政治智慧，立刻意识到曹操所指何事，但他仍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

紧接着，高泽将曹操口中的"好大事儿"巧妙地用自已的表情诠释为在来许都的路上攻克了甄宓。于是，他口沫横飞地将自已先迈的那条腿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老曹面上虽是笑脸，但他原本就偏黑的肤色此时显得更加深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在评估高泽回应的实际用意。

郭嘉在对面自斟自饮，然而在他听完高泽的胡言乱语之后，他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一丝凶狠之色，虽然转瞬即逝，但足以让人察觉到他内心的不悦。

高泽感受到对面透出一丝冷意，尽管转瞬即逝，但他深知，自已刚才的言辞并未令人信服。于是，他决定采取行动以证明自已的诚意。

“老师！此次学生前来，心中牵挂唯二事。” 高泽言罢，立刻起身，对曹操行了一礼，然后从怀中取出自已的印信，双手恭敬地捧着，放置在老曹的桌案之上。

“小皇帝皇恩浩荡，赐学生晋升为并州牧，然学生未受。今学生谨以所佩印绶，悉献于老师，以表学生之意。自今以往，并州上下，悉听老师裁决，学生等不敢有违。。。”

在高泽的这番话中，他清晰地传达了三个主要信息：

首先，他高泽对于当前皇帝刘协所做出的任何封赏安排，无论是晋升官职还是其他奖赏，都予以拒绝接受；其次，他表明自已只忠诚于曹操，愿意听从其命令，而不接受汉室的封赏；最后，他明确表态，即日起，并州的所有人马和事务都将服从曹操的调度和指挥，任何其他人都无法对其发号施令。

于是，高泽眼中闪烁着悲愤的光芒，继续说道：“老师，虽并州孤绝，犹杖太后以为旗帜，有所凭依。然其所图者，欲扩大汉之疆土。学生蒙受先帝的恩泽，不得不从其欲也，是故并州主力多半部署于远北之地。此为袁绍敢于来犯并州之因。今学生至，老师奉天子以令不臣，讨奸凶，为天下除害。学生自当听命于老师。”

高泽的这番话，不仅透露出他对曹操迎奉天子的个人理解，同时也表明了他不会成为那个背叛汉室的分裂乱臣。他提到的关于袁绍来犯的内容，虽然只是作为连接语句，但高泽却完全没有提及为自已妻儿报仇的意愿。

然而，此刻高泽的脸色苍白，悲伤之情溢于言表，那通红的双眼更是彰显了他想要为妻儿报仇的决心。只不过他将“报仇”的心思表现得深深藏在心底，以此侧面再次为自已上了一番“凭证”。

第一件事算是说完了。紧接着，高泽走出席位，跪拜曹操说道：

“学生尚有一事，恳请老师代奏天子：许都即将开设帝国日报馆，其经费由并州支给。并州报馆即归帝国报馆节制，并将并州报馆之名改为帝国报馆分馆。凡此报馆事务，悉遵老师谕办，并州分馆亦惟命是从。”

此时自身并非以一方霸主示人，又怎能掌控影响天下舆论走向的报馆？这便是此前老曹那句“好大事儿”的根源所在！加之郭嘉那边似有若无的杀气传来，即便是政治上不甚成熟的高泽，也能即刻做出正确决断。

老曹闻罢，面色渐舒，先前高泽之胡言乱语，亦被归为“玩性”过重。郭嘉眼波流转，暗自颔首。然此举动，老曹余光尽收眼底。

遂，曹操复令高泽落座。此次聚会之氛围，始趋轻松。曹操自缅怀先帝起言，继以除袁术、灭吕布之事，简言带过，继而言及迎奉当今天子定都许昌。其间，共品并州美酒，且有歌舞助兴之节目登堂。

酒足饭饱之后，老曹示意高泽先回客房歇息，唯独将郭嘉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