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赎罪值兑换死亡预告
林骁的指尖触碰到培养舱玻璃时，478个克隆体同时睁眼。淡蓝色的营养液在舱内翻涌，母亲们的长发如同水母触须般漂浮，每根发丝都缠着星海银行的金条编号。沈清歌的机械义眼弹出扫描界面，显示这些黄金的纯度高达99.99%——正是上周央行被盗的储备金规格。
"当年失踪的患者都成了活体培养皿。"沈天明的全息投影抚摸着最近的培养舱，"她们的子宫是最完美的生物熔炉。"
林骁的腕表突然发烫，赎罪值数字在猩红与幽蓝间疯狂跳动。当他后退撞到操作台时，碰翻了盛满月牙形胎记标本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在地面蜿蜒成河，倒映出天花板上用血写的数学公式——正是他高中获得奥数冠军的解题步骤。
"看看这个。"沈清歌的金属手指插入控制台接口，全息屏弹出1993年的监控录像：年轻的母亲被绑在产床上，腹部隆起异常，皮肤下游动着金色光点。沈天明举着胚胎提取器说："RH阴性血是天然的纳米机器人载体。"
林骁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双环结构。在超频视觉下，他看见每个克隆体脐带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区块链数据。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原始代码，是否进行记忆同步？"
"别碰那个！"沈清歌的警告迟了半拍。林骁的手掌己经按在全息屏上，1993年的手术画面突然变成第一视角。他感受到冰冷的器械刺入腹腔，听见自己发出不属于男性的尖叫——那是母亲的痛觉记忆。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时，林骁发现自己躺在星海银行的金库里。怀表显示1993年12月25日，掌心攥着带血的护士帽。金砖堆成的祭坛上，478个婴儿正用机械声啼哭，他们胸口的月牙形胎记组成央行徽章。
"当年我用你的基因做锚点。"沈天明的声音从金砖缝隙渗出，"现在该回收..."
现实中的警报声撕裂记忆。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克隆体们开始同步敲击培养舱。沈清歌扯断两根连接金条的脐带，喷涌而出的数据流在空中凝结成防暴盾牌。
"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沈清歌的机械义眼显示倒计时，"七分三十秒后这里会变成纳米机器人巢穴。"
林骁的腕表弹出强制任务：【销毁克隆工厂】。赎罪值余额突然变成负数，血红提示显示：若任务失败，将提前扣除三十年寿命。他的视网膜界面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工作照，照片边缘正在被火舌吞噬。
"走这边！"沈清歌轰开暗门。逃生通道的台阶上布满粘稠菌毯，每步都会溅起荧光的孢子。林骁的鞋底被腐蚀出破洞，露出脚踝处从未见过的条形码——编号19931225003。
通道尽头是银行运钞车装卸区。生锈的卷帘门后，三十辆装甲车整齐排列，车厢里摆满装着克隆体的玻璃棺。林骁的太阳穴突跳，他认出这些车辆正是上周新闻里报道的失踪车队，车牌号与母亲病历卡上的手写编号完全一致。
沈清歌撬开3号车的保险箱，取出布满绿色液体的记忆清除喷雾原型机。当她将喷头对准克隆工厂时，林骁突然按住她的手："这些克隆体还活着！"
"她们从出生就泡在谎言里。"沈清歌的机械义眼流出血泪，"就像你我一样。"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林骁的腕表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星海银行的风控系统界面自动登录。他本能地输入母亲生日作为密码，成功接入克隆工厂的中控电脑。当478个培养舱的应急气阀同时开启时，营养液化作酸雨倾盆而下。
"你疯了？"沈清歌扯着他躲进防爆柜，"这些液体接触空气会产生..."
克隆体们的尖叫声给出了答案。她们在腐蚀性雾气中快速生长，苍老的皱纹与新生儿的胎脂同时在皮肤上浮现。林骁看见最近的克隆体正在蜕皮，新生肌肤下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虹膜纹路。
防爆柜突然开始下沉。失重感袭来时，林骁抓住沈清歌的风衣腰带，发现皮质腰带上刻着星海银行的客户编号。当柜体停止下坠，他们己身处地下三十米的废弃地铁站。墙面上用血画出城市地图，所有标注点都指向林骁生活过的场所。
"1993年的城市改造计划。"沈清歌抚摸墙上的工程图，"沈天明在这些站点藏了..."
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婴儿笑声。478个克隆体从通风管道爬出，她们手持黄金锻造的手术刀，哼着林骁的童年摇篮曲。腕表发出刺耳警报，赎罪值跌破临界点，林骁的左手开始数据化崩解。
"兑换死亡预告服务！"系统突然弹出付费界面。林骁用牙齿咬开肾上腺素笔，将药液注入正在消失的手腕。赎罪值归零的瞬间，隧道穹顶浮现血色倒计时——正是他剩余的寿命：29天7小时33秒。
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跪拜。她们割开手腕，用金色血液在地上绘制巨大的笑脸符号。沈清歌的警用Pad自动播放三十年前的新闻录音："...见义勇为市民林月茹女士，成功阻止银行劫案..."
林骁的右眼突然渗出数据流。在超载的视觉里，他看见母亲抱着婴儿站在铁轨尽头，身后是满载黄金的幽灵列车。当他想追上去时，沈清歌的电磁手铐锁住了他的脚踝。
"该醒来了。"女警的机械手指插入他后颈的接口，"看看你真正的任务列表。"
全息界面剧烈闪烁后，林骁看见原本被隐藏的终极任务：【成为系统载体，重启1993完美犯罪】。任务奖励栏里，母亲的照片正在被纳米机器人撕碎。
隧道突然亮如白昼。克隆体们化作金色粉尘升腾，在空中拼出星海银行的徽章。林骁的腕表开始反向计时，死亡预告变成重生倒计时。当最后粒尘埃落定，沈清歌的唇贴上他耳后的生物芯片："欢迎加入人类清除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