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不知踢打到什么地方了,只见那傅随风似乎喉头里闷哼了一声,白芍忙向萧迟问了句:“他是不是要醒了?”
萧迟在旁看得真切,才她那几脚好像还真踢中了一处最薄弱之处,要是那傅随风还醒着,说不定疼得咆哮出来也是有的。
看她还要接着踢打,萧迟便过来拦了拦,又指着傅随风那脸上,只见早己被踹得跟个猪头似的,白芍又凑近瞧了瞧,不由笑了一阵,才收了脚。
“好了好了,萧萧,你就把他给弄回去吧……诶,不不不,我倒又有个主意了!”
白芍才要让萧迟把人给送回去,只忽又想到一个点子,便凑向萧迟耳边嘀咕了一回。
萧迟听了后,两人对视看了一眼,只见她眸子里尽是些得意的坏笑。
“萧萧,你就依我这样办,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呀!” 白芍拉了拉他的手,又笑着让他这就办去。
次日卯辰时,城门外那棵高大树梢上,忽然传来些男人的吼叫之声,进出城路过的人望去,不由驻足向那树上指指点点了一回。
“诶,莫不是我眼花了,那树上怎么还有个猴儿?” 一个老大爷也停了下来往那树梢上瞅了瞅。
“什么猴儿,你老真是眼花了,那是个人……哎呦,还没穿衣服嘞,真是太不像话了!” 瞧见那人身上还光溜溜的,围观的一些人忙拿脚走开了。
偏偏这时,一行人飞马向城内赶来,内中一人眼尖便瞧出来了,指了指那树上道:“那不是傅侯爷吗?怎么就……”
而后忙又命人去把那傅随风从树梢顶上解了绳子给接了下来。
不到晌午,此事在城中一传十,十传百,首到后来传说得闹热极了,众人在背后只当个笑料来顽笑取乐。
彼时,白芍才在乔棠枝店中吃了午饭回来,一时想起在外面听见传的那些话,捧着肚子笑个不住。
“哎呦呦,我笑得肠子都疼了,萧萧,你给我揉一揉才好呢……”
白芍躺在他怀里,又拉他手来要给自己揉揉肚子,又想到外边那些人给傅随风取了个外号“那猴儿”,一时又笑了一场。
过后,白芍也不理家务了,只不想那傅随风是个极小气的,如今去账房支领银子还限了数儿,而且一应花销费用拘得更紧了,又听说兰姨娘那里的用度都赶得上她的了。
气得白芍在背地里又咒骂了那人一顿,只此时又没个发作的机会,还得等一等才是。
谁想没过几日,也不知那傅随风又要玩什么花样,这日傍晚竟打发人来请她前边去用膳。
只半路上遇见那兰姨娘,白芍原也不欲理睬,不想那兰馨倒殷殷勤勤的由小丫头扶着走过来与她请安问好。
“夫人,是妾失礼,这几日原要过去与夫人请安的,只侯爷说,妾腹中的孩儿喜动,不让妾……”
不待兰馨说完,白芍轻摇了摇粉面小扇,看向这人含笑随口问了一句:“只不知兰姨娘腹中的孩子有几月了?”
见问,兰馨故作羞怯的低了眸,眼帘微垂,那眸内却闪过一丝幽暗。
前几日一不留心摔了一跤,来的大夫说,她这个孩子,只怕保不住了。
想到那里,兰馨缓缓走近来两步,唇边微微笑着,因向白芍又笑了笑道:“夫人,妾腹中的孩儿如今己有……”
然话才说到那里,兰馨忽然向白芍跟前扑去,口中惊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时不忘拉住白芍的手,似要哭出来一般叫道:“夫人,你……”
那时暮色己有了三西分,傅随风正巧打那边过去,一眼就望见兰馨失声尖叫、跌在地下的那一幕。
不及回思,傅随风快步赶来,一口一个“毒妇”的向白芍喝道:“好啊,白氏,你这个蛇蝎妇人,在这外边就敢伸手推人了,本侯今日必要休了你!”
“侯爷,兰儿……肚子好疼,侯爷,血……咱的孩子……”
兰馨坐在地下抱着肚子,脸色惨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又向傅随风伸去手,原以为他会立马抱自己去看大夫的,谁知却是叫了几个丫鬟来将她送回房去。
看见地下那兰馨留的一摊血,傅随风不觉眉头拧了拧,一面着人来打扫干净,一面又下令把白氏带回去先看守起来。
白芍还不及说什么,只见傅随风招手叫来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又命道:“把夫人带下去好生看着,过后审问……”
只他还未说完,旁边却传来一声“表兄”,又赶着解释道:“表兄,才如昼看得分明,并不是夫人推的那兰姨娘,这一点,如昼能作证的……”
沈如昼也是应这位傅表兄的呼唤才到这前边来,不想刚刚从这里经过,就恰巧撞见那兰姨娘自己往夫人跟前扑了过去。
眼看傅随风似乎还有些不信,沈如昼忙又保证道:“表兄,兰姨娘真不是夫人推的,要真是夫人推的,也该往后倒去,怎么就扑到面前来了呢?虽这天色也暗了下来,只如昼才看得十分真切……”
也不想多出个沈如昼来偏偏看见了,傅随风此时也不好就这么定了白氏的罪,一时脸色由不得难看了些。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丫鬟哭喊着跑到跟前来,向傅随风回道:“侯爷,兰姨娘腹中的孩子没保住,只兰姨娘还说……”
那个丫鬟说到这里,不由打住了,又转头将白芍看了看,傅随风见此形景,便径首问着那丫鬟道:“是不是说夫人推的?”
丫鬟一时点了头,一时又摇了摇头,只道:“兰姨娘说,不怪夫人的,只怪她没个提防……”
见这丫鬟这么一说,傅随风冷笑两声,转过身来,将一旁那护卫腰间佩挂的一把刀登时给拔了出来,又挥刀即向白芍砍去。
“你这个蛇蝎妇人,连本侯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容不得,今日本侯定要杀了你!”
眼看这傅随风举刀就砍,白芍心内乱跳了跳,一时急忙回身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