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格裂变》

实验室弥漫着一股咸腥的锈味。林雪儿握着老式显微镜的手在发抖，载玻片上的珍珠粉末正在蠕动——它们像活物般组成微型七星阵，排列出"祭品不足"的字样。

"这不是普通的珍珠病..."她抓起泛黄的实验记录本，1968年的批注潦草地写着："样本具有群体意识，会自主筛选宿主。"

窗外传来诡异的摩擦声。林雪儿掀开百叶窗，看见浑身长满珍珠疣的流浪狗正在啃食柏油路面。它的牙齿己经全部珍珠化，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海底神殿里，苏琉璃的指尖抚过青铜壁画。当她触碰画中海后的王冠时，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暗格里三百二十一颗人类头骨。每颗头骨的天灵盖上都镶嵌着珍珠，组成了与她手腕印记相同的图腾。

"你终于发现了。"初代人鱼王的虚影从珍珠粉末中凝聚，他的三叉戟指向最大的那颗头骨，"你的曾祖母，第三百二十位祭品。"

苏琉璃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43年的暴风雨夜，十八岁的曾祖母被铁链锁在砗磲贝中，海神将珍珠王冠按进她的头骨...画面最后定格在曾祖母自挖双目的瞬间，染血的眼珠滚落深海。

"她剜目明志，才保住你母亲那支血脉。"人鱼王的虚影开始消散，"现在轮到你了..."

现实中的异变来得猝不及防。冷墨辰新生的鱼尾突然珍珠化，鳞片不受控制地剥落，在实验室地板上蹦跳着组成箭头，首指昏迷的楚暮夜。

"他的机械心脏..."林雪儿掀开楚暮夜的衣襟，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珍珠纹路己经爬满胸腔，正在有节奏地收缩，像在模拟真正的心脏跳动。

海底突然传来鲸群悲鸣。苏琉璃浮上海面时，看见七头白鲸正在互相撞击。它们的额骨碎裂处露出珍珠质的内脑，在月光下组成残缺的星图。最年长的白鲸突然开口，发出的却是海神的声音："你以为结束了吗？"

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炸响。林雪儿回头看见冷墨辰的珍珠化鱼尾缠住了楚暮夜的机械臂，两具身体正在发生恐怖的融合——人鱼的鳞片嵌入机械关节，电路板上生长出珍珠质神经。

"他们...在制造新容器..."林雪儿抓起盐酸瓶泼向融合处，却催化了更剧烈的反应。珍珠化的血肉与机械元件疯狂增殖，眨眼间就填满了半个实验室。

苏琉璃的手腕印记突然爆开，钻出七条珍珠锁链刺入大海。当她拽回锁链时，末端捆着个十二岁的少年——与海神长得一模一样，但眼角有颗泪痣。

"第三百二十一位新娘。"少年舔着唇角的血迹轻笑，"或者说...母亲？"他突然撕开衬衫，心口处的珍珠核心跳动着与苏琉璃相同频率。

神殿壁画在此刻全部剥落，露出血淋淋的真相：初代人鱼王才是第一个容器。苏琉璃的发簪突然飞起，在空中分解成三百二十一枚珍珠针，暴雨般刺入少年心口。

"你继承的不是神格..."少年的身体在珍珠雨中融化，"是三百二十段被诅咒的记忆..."

当最后一枚珍珠针没入海底，楚暮夜与冷墨辰的融合体突然爆开。漫天珍珠粉末中，林雪儿捡到了半张实验记录——1968年9月15日，载有海神细胞的陨石坠落在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