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夜涌动

程雪握着柠檬水杯的手指节发白，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浸湿了桌布。这是他们三年前初次约会的位置，当时林深还能看见最后一丝天光，摸着她的脸说"你比晚霞更生动"。

"小姐需要续杯吗？"服务生的询问惊得她浑身一颤。

"不用。"她盯着手机屏幕，17:43的绿色荧光在昏暗卡座里格外刺眼。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的对话：

【雪】：体检报告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深】：周日陪你去游乐园，一整天都归你

她轻抚小腹，那里还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悸动。医生说她体质特殊，这次流产风险高达70%。服务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程雪抬头看到林深撞翻了两把椅子。

"抱歉。"他挂着盲杖摸索过来，黑色衬衫领口沾着暗红，像是被刻意擦拭过的血迹。

莫雨将微型摄像头塞进皮质工具包夹层，周雄沙哑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看清楚，他碰过的东西全部采样。"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半小时前在更衣室，她翻到了那个带密码锁的铁盒——装着警校毕业照和缉毒警员证。此刻镜面倒映着她锁骨下方未完成的纹身，那其实是内置定位器的伤口。

"你受伤了？"程雪抓住林深的手，摸到指缝间凝固的血痂。

"给客人改纹身时划破的。"林深反手握住她，"不是说有重要的事？"

程雪突然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消失了，那里贴着肤色创可贴。酸涩涌上喉头："你摘了我们的情侣戒？"

林深僵住。两小时前，莫雨把玩着那枚戒指说"周老板不喜欢手下戴婚戒"，他只能将它藏在纹身机底座的暗格里。

**19:15 老仓库顶层**

周雄擦拭着霰弹枪管，监控屏幕显示着纹身店实时画面。当看到莫雨取出林深的警员证时，他咧开缺了门牙的嘴："条子派个瞎子来当卧底？够创意。"

**19:21 蓝调咖啡馆**

"我们分手吧。"程雪把体检报告推过去，孕酮指数栏用红笔重重圈起，"上周你凌晨回来，身上有硝烟味。"

林深的手掌覆盖在诊断书上，凸起的盲文让他瞳孔骤缩。那些圆点组成的密码在脑中自动翻译：妊娠6周，先兆流产。

"雪，再给我两周..."他的盲杖突然发出蜂鸣——这是缉毒队的紧急信号。藏在杖头的微型屏幕亮起血红色警告：身份暴露，立即撤离。

**19:30 纹身店后院**

莫雨将汽油泼在操作台上，火苗顺着酒精棉蜿蜒攀升。她摸着手腕内侧的刀疤——三年前扫毒行动留下的枪伤，当时有个菜鸟警察替她挡了流弹。首到今天在铁盒里看到警号，她才认出林深就是那个雨中背她冲出火海的"陈警官"。

**19:33 街道**

林深拽着程雪在巷道狂奔，身后传来摩托车轰鸣。他甩出盲杖尾端的钢索缠住消防梯，抱着程雪荡上屋顶的瞬间，子弹擦过他耳畔。

"抱紧我！"他在她耳边喊，摸到满手湿热。程雪的后腰插着半截玻璃片，那是被他撞倒的橱窗碎片。

**19:45 废弃教堂**

"你中弹了？"程雪摸到他后背黏稠的血。林深正用纹身针挑开小腿皮肉，取出黄豆大小的追踪器。

"是莫雨。"他苦笑着将追踪器扔进圣水池，"她在我纹身机里装了信号源。"

突然响起的掌声让两人血液凝固。莫雨举着枪从忏悔室走出，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马仔。她踢开脚边的铁盒，警员证啪地落在血泊里。

"陈警官，又见面了。"她枪口对准程雪隆起的小腹，"选吧，是孩子还是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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