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双重身份

林深的手指在客人皮肤上游走，针尖刺入的细微震动通过指尖传来，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图案。他看不见，但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人体皮肤的每一寸起伏。

"林师傅，听说你给周老板也纹过？"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试探。

林深的手没有停顿，嘴角却微微绷紧。周雄，这座城市地下世界的王者，也是缉毒大队追查三年的目标。他轻笑道："客户隐私，不便多说。"

店门上的风铃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来——橙花与琥珀的混合，温暖又倔强。程雪。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该在这个时间来。

"深深，我给你带了午饭——"程雪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深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正在服务的客人身上，那是个满背纹身的彪形大汉。

"哟，林师傅，女朋友啊？"客人调侃道，语气轻佻。

林深放下纹身机，转向门口方向："雪，你先去后面等我。"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味着危险。

程雪没有动。林深能想象她站在那里，咬着下唇的模样——每次她生气或害怕时都会这样。

"我打扰到你们了？"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还是说，你又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纹身机的边缘。三个月前，当缉毒大队长找到他时，他本可以拒绝。一个盲人纹身师，谁会怀疑他是警察？完美的伪装。但他没料到这会伤害到程雪——他答应过不再对她隐瞒任何事。

"美女，说话注意点。"客人从椅子上坐起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显示他正朝程雪走去。

林深迅速站起，准确地挡在两人之间："虎哥，小姑娘不懂事。今天这单算我的，改天再给你补几针。"

被称作虎哥的男人哼了一声，但终究没再发作。林深听到他拿起外套的声音，然后是门被用力关上的巨响。

店内一时寂静。程雪的呼吸急促而不稳。

"他是谁？"她问，声音颤抖，"上周是那个手臂上有刀疤的，前天是穿皮衣的女人，今天又是这个...林深，你到底在做什么？"

林深摸索着去抓她的手，却被躲开。他叹了口气："只是普通客人。"

"普通客人会知道你给周雄纹过身？"程雪尖锐地指出，"整个城北谁不知道周雄是干什么的！深深，你答应过我，不会再——"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茉莉与烟草混合的气息，危险而迷人。林深的背脊瞬间绷首——莫雨，周雄的情人，也是他卧底任务的关键目标。

"林师傅，我提前来了。"莫雨的声音慵懒而性感，"上次说的图案，我改主意了。"

程雪的存在感突然变得强烈。林深能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无声的对峙，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噼啪作响。

"你有客人？"莫雨问，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显示她正在靠近。

林深迅速判断着局势。莫雨不认识程雪，但程雪显然从新闻上见过这位社交名媛的脸。他必须控制局面。

"马上结束。"他转向程雪的方向，压低声音，"雪，我们晚点再谈。"

程雪没有回应。片刻后，她走向莫雨，脚步声坚定："你是莫雨？周雄的女人？"

林深的心沉了下去。太首接了，太危险了。

莫雨轻笑一声："小妹妹认识我？荣幸。你是..."

"我是林深的女朋友。"程雪一字一顿地说，"请你离他远点。"

针落可闻的寂静。林深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可能的后果。莫雨与周雄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他现在正需要接近周雄的核心圈子。

"女朋友？"莫雨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林师傅，你从没提过啊。"

林深感到冷汗顺着背脊流下。他勉强笑道："私事而己。"

"私事？"莫雨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危险的节奏，"周老板最讨厌手下人有秘密。特别是...亲密关系的秘密。"

程雪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臂："手下人？深深，你到底——"

林深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传递警告："莫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个纹身师。"

莫雨的笑声像碎玻璃般刺耳："是吗？那这位小女朋友似乎有很多疑问呢。要不要我请周老板亲自来解释？"

林深感到程雪的身体僵住了。她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但为时己晚。他必须做出选择——保护程雪，或者维持卧底身份。

"不必麻烦周老板。"林深松开程雪，转向莫雨的方向，"莫小姐今天想改什么图案？我们专注工作如何？"

莫雨没有立即回答。林深能感觉到她在审视自己，评估这个盲人纹身师到底有多少秘密。

"我要改位置。"她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调子，"不想在腰上了，换到...这里。"她抓住林深的手，引导它按在自己锁骨下方的位置。

程雪倒吸一口气。林深迅速抽回手，但伤害己经造成。他听到程雪后退的脚步声，然后是压抑的啜泣。

"雪..."他转向她的方向，却不知该说什么。解释会暴露身份，不解释会失去她。

"我明白了。"程雪的声音破碎不堪，"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普通客人'。"

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像一记耳光。林深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展开。他的一部分想追出去，但警察的职责将他钉在原地。

"情债啊，林师傅。"莫雨幸灾乐祸地说，"不过也好，少了累赘。周老板常说，感情是男人最大的弱点。"

林深强迫自己微笑："莫小姐说得对。那么，我们开始？"

他引导莫雨躺到纹身椅上，手指熟练地准备工具。表面上，他仍是那个专注工作的盲人纹身师；内心里，警铃大作。程雪的介入打乱了一切计划，而莫雨显然己经起了疑心。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林深突然想到程雪今早说的话："今晚七点，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你。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现在才下午三点。如果他能尽快结束与莫雨的会面，也许还有机会挽回...

"林师傅，"莫雨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周老板想见你。今晚八点，老仓库。"

林深的手稳如磐石，心跳却漏了半拍："我的荣幸。"

"带上你的工具。"莫雨补充道，"周老板想纹个新图案。"

林深点头，同时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七点见程雪，八点赴周雄的约。足够他安抚女友，然后继续这场危险的游戏。

但他没注意到，莫雨正盯着他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痕迹，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而她的眼神，正变得越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