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借东风

沈昭月踩着倭寇船骸跃上桅杆，断绳缠住脚踝的刹那，她嗅到箭簇上的蛇莓味——这是侯府暗卫惯用的追踪标记。楚淮之的紫袍掠过燃烧的甲板，螭龙纹软甲反射着硫磺火光。

“东南三十步！”她甩出浸油的渔网罩住桅杆缺口，三个湿漉漉的倭寇正顺着缆绳往上爬。系统突然在视网膜炸开红光：【警告！三号货舱渗水速度超预期值127%】。

楚淮之的匕首削断最后一根主帆缆绳，整面燃烧的帆布轰然盖住货舱入口。热浪掀飞他半边银面具，露出下颌线上一道陈年箭疤：“沈姑娘的桐油掺了石脂？”

“掺了苏晚晴胭脂铺的硝粉。”沈昭月扯开暗袋倒出最后两把铁蒺藜，倭寇的惨叫声随着船体倾斜坠入深海，“世子殿下不妨猜猜，你那二十桶赈灾粮里混了什么？”

倭寇主舰的残骸突然爆出青紫色火焰，沈昭月瞳孔骤缩——这是永丰三年军械库失火案特有的磷火反应。碎木片里半块焦黑的腰牌擦过她手背，隐约可见“长崎”二字。

楚淮之拽着她跳上救生筏，螭龙纹匕首挑开倭寇尸体的衣襟。五道爪痕刺青盘踞在锁骨处，与沈昭月后颈的胎记形状惊人相似。

“侯府的狗连纹身都要学主子？”沈昭月冷笑，指尖突然触到尸身内袋的油纸包。泛黄的矿工名册上，赫然盖着林清瑶的私章。

系统提示音伴着惊雷炸响：【解锁“海上贸易路线图”需消耗800声望值】。沈昭月将名册塞进防水袋，抬眼看见三艘挂着翡翠鸟旗的商船正破雾而来。

“南洋陈氏的茶船。”楚淮之划桨的手突然青筋暴起，“三年前劫过朝廷贡品。”

沈昭月眯眼数到第七块船板上的弹孔，突然抓过楚淮之的匕首割断缆绳。救生筏如离弦之箭冲向商船右舷，二十支淬毒弩箭钉在他们方才的位置。

“沈姑娘这是要借刀杀人？”

沈昭月拽着缆绳荡过燃烧的船舷，咸腥海风灌进领口。系统蓝光扫过翡翠鸟旗时，她看清第七根旗杆上的爪痕——和倭寇尸体的刺青一模一样。

“陈大当家的盐引子，够换几船止血散？”她甩出三枚骰子钉在桅杆上，“天豹局，十七点。”

商船瞭望台传来陶盏碎裂声。疤脸汉子探出身子，腰间的缅铃晃出七个音阶：“沈教头的闺女竟学会听骰了？

“比不上陈叔。”她亮出阴阳鱼玉佩，蓝光在旗面投射出蜿蜒航线，“上月在长崎港输掉贩盐文书时，骰盅里可灌了水银？

楚淮之突然甩出螭龙纹匕首，钉穿某个水手正要拉响的警报竹筒。沈昭月趁乱翻进舵舱，二十桶封着红蜡的官盐正压着舱底暗格。

“侯府许你三成盐利？”她踹开暗格夹层，泛黄文书盖着林清瑶的私印，“不如猜猜苏晚晴的胭脂铺为何突然改卖粗盐？”

疤脸汉子额角暴起青筋，缅铃突然炸开，淬毒银针首扑沈昭月面门。楚淮之甩出燃烧的帆布卷走暗器，焦糊味里混着冷笑：“陈老三，你裤腰带里藏的鱼鳔炸药该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