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砾簌簌砸在烧焦的船板上。沈昭月拽着铁链荡过断裂的桅杆,怀中婴孩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刺进耳膜。楚淮之的银面具撞上货舱铁钉,朱砂痣裂成两瓣血珠。
“接着!”
紫袍残片擦过她手腕,青铜钥匙插入翡翠鸟旗底座。整艘倭寇船突然震颤,二十筐土豆从暗舱弹射而出,砸得追兵骨裂声此起彼伏。
沈明轩的药杵戳穿最后一块舱板,靛蓝色烟雾裹着硫磺粉炸开。沈昭月数到第七块带血的船板裂缝时,终于看清底舱铁笼——三十个孩童颈间烙着虎头印,与三年前北境失踪案卷宗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阿姐!”少年苍白的指尖捏着半张泛黄纸页,“永丰三年工部批文!”
沈昭月就着火光辨认墨迹,户部官印旁盖着林清瑶私章。海浪突然剧烈翻涌,五艘龟甲船撞开浓雾,船头新挂的翡翠鸟旗泛着桐油腥气。
楚淮之的螭龙纹匕首钉入她脚边:“带粮种从东侧走。”
“该逃的是你。”沈昭月扯断婴孩襁褓暗层,羊皮卷浸泡的火药味让她瞳孔骤缩——竟是改良版飞霆炮图纸,“侯府连水师战船都敢卖?”
瞭望塔传来七声梆子响。赵铁匠的铁锤砸碎倭寇主舰尾舵,三百石土豆种子混着硫磺粉撒向燃烧的桐油。系统红光在视网膜炸开:【海上防卫图纸解锁需击沉敌舰三艘】。
“沈姑娘!”楚淮之突然拽着她扑向燃烧的货箱。淬毒银针擦着颈侧钉入船板,林清瑶的鎏金头纱在浓烟中晃出残影。
沈昭月反手将柴刀掷向声源。刀刃劈开暗舱隔板,二十把军制连弩泛着幽光——弩机刻着工部今年新铸的编号。
“现在信了?”她踹翻木箱,泛黄账册砸在楚淮之伤口,“你那位好父皇连剿倭的军械都敢克扣。”
海浪突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婴孩抓着玉佩咯咯首笑,阴阳鱼纹路与沈昭月颈间胎记重叠。楚淮之的银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下颌线狰狞的毒疮——那分明是易容用的朱砂胶。
“止水号还有半刻钟合围。”他扯开紫袍束带,后背陈年箭伤竟纹着北境布防图,“沈教头当年托孤时说过,玉佩能调动三万水师。”
沈昭月攥紧染血的婚书。父亲军印旁盖着侯夫人指印,墨迹间浸着龙涎香——与七年前御书房熏香一模一样。
倭寇的钩索突然缠住她脚踝。沈昭月借力荡向主舰桅杆,柴刀劈开船舵暗格时,三十桶掺着霜雪花的火硝倾泻而出。
“阿姐小心!”
沈明轩的药囊在头顶炸开,醉魂花粉混着巴豆粉糊住追兵眼睛。沈昭月拽着铁链跃向接应船,怀中的婴孩突然发出刺耳鸣啼。
【检测到放射性物质增强300%】系统警报震得耳膜生疼。翡翠鸟旗在爆炸气浪中化为灰烬,林清瑶的嫁衣碎片裹着密信漂到脚边。
“开春要征童男童女炼丹?”沈昭月碾碎信纸,盯着工部尚书朱批,“好个仁君!”
楚淮之的紫袍浸透海水后重如铁甲。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烫着与孩童们相同的虎头烙印:“三年前北境军营,这种印记要烙三遍才能止血。”
止水号的汽笛刺破浓雾。赵铁匠抡起铁锤砸向最后一道暗舱门,三百名披甲士兵踏着统一节奏列队——每人腰间都挂着沈父同款腰牌。
“虎符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