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网打尽

沙砾扑簌簌打在鎏金箱笼表面。沈昭月靴底碾过商队遗落的硫磺碎块，焦糊味混着血腥钻进鼻腔。楚淮之的银面具被沙尘刮出细密划痕，紫袍下摆卷住她脚踝时，藏在暗袋的螭龙纹玉坠硌得生疼。

“倭寇船队半刻钟后合围。”他指尖划过沈昭月掌心血泡，“交出虎符，我保粮种无恙。”

沈昭月甩开他的手，柴刀劈开第七个檀木箱。本该装满丝绸的夹层里，二十把军制连弩泛着桐油冷光。【系统提示：检测到前朝军械图谱残卷】蓝光扫过箱底暗格，泛黄羊皮卷渗出靛蓝色药渍。

岩洞顶部落下第三块碎石时，沈明轩的药囊炸开硫磺烟雾。少年苍白手指抠住岩缝：“阿姐，血藤汁浓度超标三倍。”

翡翠鸟旗残影掠过沙丘，十二匹骆驼跪地抽搐。沈昭月拽着楚淮之扑向背风处，淬毒银针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鎏金箱笼突然爆裂，襁褓中婴孩的啼哭刺破沙暴。

【检测到皇室基因链】机械音震得太阳穴发麻。沈昭月掰开婴孩紧攥的拳头，阴阳鱼胎记与玉佩纹路完美契合。

“永丰三年冬，帝赐鸩酒于沈氏。”楚淮之的匕首挑开襁褓暗层，泛黄绢帛字迹被血迹浸透，“你本该死在雪夜。”

驼铃声夹杂着倭寇土语逼近。沈昭月将改良土豆种子塞进婴孩襁褓，系统倒计时在视网膜爆开：【沙地种植任务剩余01:29:57】。楚淮之的紫袍扫过满地毒箭，突然扯开衣襟——遍布毒疮的后背纹着前朝水师布防图。

“赵铁匠带着止水号埋伏在硫磺矿脉。”他撕下易容面具，眼尾朱砂痣渗出血珠，“三年前沉船的是替身。”

沙暴骤然停歇。沈昭月数清东南方升起的七盏孔明灯，抬脚踹翻最后半桶火油。二十筐土豆滚入沙坑，遇水瞬间膨出淡金色嫩芽。

倭寇主舰撞上暗礁时，沈昭月正将密信塞进信鸽脚环。林清瑶的鎏金凤冠碎片浮在海面，与婴孩长命锁碰撞出清脆响声。楚淮之的匕首贯穿最后一名倭寇咽喉，转身时撞上她抵住心口的柴刀。

“军械图换十万石粮。”沈昭月碾碎掌心的雄黄粉，“或者带着你的秘密喂鲨鱼。”

沙丘背面传来止水号的汽笛声。赵铁匠的铁锤砸开最后一个暗桩据点，三百石土豆种子混着硫磺粉撒向焦土。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北境粮道己贯通，声望值+1000】。

楚淮之突然握住她染血的手腕。紫袍内袋掉出半块烧焦的腰牌——沈父名字的最后一笔刻痕，与沈昭月颈间玉佩缺口严丝合缝。

沈昭月靴尖碾过甲板裂缝，生锈的铆钉硌着脚心。她数到第三根桅杆断裂的缆绳时，楚淮之的银面具闪过冷光。

“该收网了。”

火折子擦亮的瞬间，林清瑶的翡翠鸟旗在东南角晃了晃。倭寇主舰的桐油舱盖被掀开，十五根引线同时爆出火星。沈昭月突然嗅到刺鼻的硫磺味——和父亲战船爆炸前的气味一模一样。

“等等！”她劈手夺过火折子，“船底有孩子哭声！”

楚淮之的紫袍被热浪掀起，露出腰间染血的密信筒。他翻腕甩出螭龙纹匕首，刀柄撞开燃烧的舱板。二十个铁笼在底舱摇晃，七八岁的孩童手腕系着浸透火油的麻绳。

“侯府连人贩子的活都接？”沈昭月柴刀劈断锁链，孩子们脖颈的虎头烙印刺痛她眼睛——那是三年前北境失踪幼童的标记。

林清瑶的嫁衣残片漂过舷窗。沈昭月拽住即将沉没的鎏金头纱，淬毒银针扎破指尖。系统警报炸响【检测到七日醉变种毒素】，视网膜闪过赵铁匠铁锤砸向货箱的画面。

“阿姐！”沈明轩从瞭望台荡下来，药囊里抖落的巴豆粉糊住追兵眼睛，“西侧接应船要跑！”

沈昭月反手将柴刀钉进甲板，刀柄缠着的粗麻布浸满海水。她突然笑出声：“接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三十筐土豆从止水号抛过来，砸得倭寇船头下陷三寸。泡发的土豆块粘在甲板上，追兵接二连三摔成滚地葫芦。赵铁匠的狂笑混着海浪声传来：“沈教头说的没错，土豆能当武器使！”

楚淮之突然捂住渗血的右肩。银面具裂开处，真正的朱砂痣在火光下渗出血珠：“小心凤冠！”

林清瑶的鎏金凤冠卡在船舵缝隙，机关弹开的瞬间射出二十枚毒蒺藜。沈昭月拽过楚淮之当盾牌，紫袍被毒刺撕成破布。他闷哼着甩出最后三枚铜钱，击碎了凤冠中央的东珠。

“里面有东西！”沈明轩的药杵戳开珍珠残片，泛黄的婚书飘出来。永丰三年冬月的墨迹间，侯夫人指印旁赫然按着沈父的军印。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沈昭月攥着婚书被掀向燃烧的货舱，在坠落的瞬间看见楚淮之袖中滑出的虎符——与她手中玉佩组成的图案完全契合。

“接着！”他甩出铁链缠住她腰身，“你爹的剑在止水号舱底！”

沈昭月抓住铁链荡向接应船，怀中的婴孩突然发出笑声。翡翠鸟旗在身后轰然倒塌时，她看清孩子脖颈的胎记——与玉佩上的阴阳鱼纹路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