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气时,丈夫正用我的嫁妆钱迎娶尚书千金。
“这病秧子早该腾地方了!”他踹翻我熬药的炉子,喜袍下露出我亲手绣的鸳鸯,“放心,你牌位我会丢去喂狗——毕竟你连狗都不如。”
原主的记忆如黄连灌喉——十六岁嫁他时家徒西壁,我卖血供他读书,寒冬挖野菜养大他的私生子。如今他高中探花,却给我下毒诬陷我偷人,连我祖传的玉镯都戴在小妾腕上。
系统音刺破喉间血腥:“怨气值爆表,宿主秋瓷,执行反杀。”
再睁眼,我瘫在柴房草堆咳血,小妾捏着毒酒灌我:“姐姐快喝,别误了吉时!”
我忽然扣住她手腕反拧,毒酒泼在她凤冠上:“妹妹这么急,这杯合卺酒你先尝。”
珠翠遇毒瞬间发黑,她脸皮溃烂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慌什么?”我扯烂她的嫁衣裹住炭盆,“你偷我夫君时不就靠这张假脸吗?”
炭火点燃她的裙摆,我拎着烧红的火钳轻笑:“来,姐姐教你——这叫**凤凰涅槃**。”
我闯进喜宴,将婚书丢进酒坛。
“夫君不是爱喝我酿的酒吗?”我踹翻酒桌,酒液化作血手掐住宾客喉咙,“这坛加了你的良心——哦,你没那东西。”
丈夫想逃,却被血手按在“早生贵子”的撒帐上,红枣莲子全变成毒虫钻入他七窍。
我掀开祠堂地砖,露出他私吞的赈灾银:“拿百姓的命钱养小妾?”
银锭突然长出利齿,追着尚书千金啃噬。她抱着丈夫大腿哭喊:“你说过这贱人活不过今日!”
我一脚踩碎她的玉镯:“他是说过——不过现在轮到你们活不过了。”
我拆了喜堂挂上白幡,逼丈夫穿我当年的补丁嫁衣:“拜堂吧,这次我和你爹拜。”
棺材里弹出他爹的腐尸,掐住他脖子拜了三拜。每拜一次,他身上的皮肉便脱落一片,露出当年我为他挡刀留下的疤。
三更天,我坐坟头啃喜糖,脚边堆着尚书府送来的“赔罪礼”。
“黄金千两?绫罗百匹?”我弹飞金锭砸碎尚书府匾额,“不如换点实在的——”
地底突然窜出当年饿死的流民亡魂,他们抢过黄金塞进尚书千金的嘴里:“大人最爱吃钱,管饱!”
她喉咙被金锭撑裂,却死不了——我给她灌了十瓶续命丹,专治“富贵病”。
丈夫的人皮灯笼突然开口,背诵他科举作弊的密账。每念一个名字,灯笼便喷出毒火,烧穿一名贪官的屋顶。京城夜如白昼,百姓举着火把追喊:“多谢状元爷照亮反腐路!”
我对着火光剥糖纸,麦芽糖丝缠住礼部侍郎的脖子:“听说你收了三箱考题?”
他悬在半空蹬腿,怀里掉出徐文景的密信。我蘸着他的血在城墙题字:
**《官场八股文》**
**第一题:论如何用百姓骨灰砌金銮殿**
**第二题:论贪银的一百种吃法**
百姓抄起臭鸡蛋烂菜叶,把文章糊满他的脸:“零分!重写!”
晨雾漫过废墟时,原主的虚影从灶台灰烬中走出。她不再是佝偻的农妇,而是披着锦缎的炊神,腰间缠着带血的锅铲。
“原来灶王爷不管负心人,”她掀翻渣男的棺材当柴烧,火焰中浮现当年我跪着擦地的画面,“火候到了,该煳的都得煳。”
我碾碎最后一粒怨气结晶,灰烬凝成新炊具——铁锅刻着“忘恩者入釜”,菜刀烙着“负心者切片”。
“渣滓烧透,才能肥田。”我抡起锅铲拍飞尚书的乌纱帽,帽檐插进茅坑当厕筹。
她随炊烟消散时,我腕间黍穗图腾突然疯长,稻谷里蹦出当年饿死的流民娃娃。他们啃着丈夫骨头烤的馍,冲我挥手:“姨,下个世界多烧几个陈世美!”
下一扇门在焦黑的喜糖纸上显现,门后传来熟悉的咒骂与碗碎声——
“哐啷!”
听动静,像是有谁打翻了软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