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后的晨雾漫过东岗坡地,将二十架改良耧车笼在纱帐般的薄霭里。赵满囤蹲在田埂上,铜哨咬在齿间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劳模背心的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了,露出胸口那道泛着铁青色的弹片疤痕。
周卫东正弯腰调试最后一架耧车的排种轴,耳边忽然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转头望去,赵满囤的帆布鞋正碾在辕架裂缝处,鞋底沾着的泥块簌簌掉落——那是昨夜暴雨冲垮西坡田埂时溅上的。
"这就是你说的德国